,我雖無心睡眠,不過熏熏然些許的倦。
今夜好長啊,我望向門窗的方向:妖異的月光從窗縫間射入,在牆壁上映出美麗的金色,但卻聽不到一絲夏夜裡應有的清蟲夏蟬的鳴叫聲,這令我有些奇怪。
從始至終,在這房間裡除了窗子和天棚上偶爾有幾個類似手指穿破紙張時的噗噗聲外,一切靜寂的可怕。
這是術。修習至精深處,可控水御水亦可模糊空間。
那個雙足覆著黑鎖的女人曾經一邊笑著解釋著,一邊向手邊的一個小小的宮殿模型裡投了一張寫著“木”的黃箋。次日,後宮的上空無緣無故的降下天火,把以嫻雅揚名的佳妃寢宮裡的一株百年菩提樹劈燃殆盡。父親視此為不詳之,從此佳妃失寵。
天棚上又卟卟的兩聲響。
“一、二……三,呵呵,又三隻。”溫溫吞吞的笑因為節奏緩慢讓人倍感陰森。
我掀起半醉的眼眸望向橫臥在對面的禹藥,而他正單手支著後腦笑意融融的盯著我看。
“我說的是小蚊子,不慎落入蛛網裡的小蚊子而已。”他自言自語的說著奇怪的話,伸手摸向自己的胯間揉了揉,一雙死氣沉沉的雙眼暗湧恨意,直盯的我膽戰心驚。
“這是第幾撥了啊?熱鬧的煩人,害的我睡覺都睡不踏實。”早就喝高倒下的禹葵迷迷糊糊咕噥著,抱著軟枕翻身又睡著了。
我想起了宿哥哥,由衷的希望他不要在今晚變成蚊子。
我惶惶的拿起酒壺倒酒壓驚,皓腕卻被人凌空抓住。
“喂,不要亂拿,這壺是我的。”禹蓮冷著臉毫不留情的奪走我手中的酒壺,自己斟了一杯。
“啊,不好意思。”我欲起身重新去拿一壺來,盤膝而坐的禹蓮卻驀地長臂伸來,向我手中斟滿了一杯。
“哪,我敬你一杯。”
“哎???”什麼意思?我莫名其妙。
黑臉黑麵的壯男低著頭輕搖著手指間流光搖曳的酒盞,認真的樣子好像那是件很重要的事。酒桌上銀罩燈的橘色光芒跳躍在他深邃的輪廓上忽淺忽深,男子黑白分明的雙目溫柔的彷彿碧波無痕的秋水。
“不管我以前怎麼亂說,但好歹現在你進了我們禹家的門,這是件喜事,我要恭喜你。”
“唔,謝謝。”我小心翼翼的端著杯子,生怕那滿滿的液體不安溢位。
“還有……”
“恩。”
“……聽聞彗姬殿下的狀況時好時壞,有空多去看看她吧。一個女人老是自己強撐著不好, 有時適當的丟棄一些東西才會走的遠,何必太執著。她啊,就是腦子一根筋,傻傻的……咳,總之能勸就勸勸她,你的話她多少聽的進去,沒人在一旁開導她就犯倔想不開。”
略微粗嘎的嗓音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磁性醇美,彷彿冬日的篝火,暖透了手腳和臉頰。他似笑非笑的沉默下來,一語似盡未盡便收了口,忽然仰脖把一盞酒豪飲而終。
我心口泛酸,望著他的側臉痴痴如夢。從某一個方面來看,姐姐是個幸福的女人呢。
“我明日就去探望姐姐,她一定不會有事。”所以請不要太擔心。我雙手捧著酒杯謙恭的輕碰了下他的杯緣,而後一飲而盡。
滿溢的酒珠沒拿穩的傾灑在手背上,如同晶瑩晨露。我聞到蓮花盛開,百葉華蓮的芳香馥郁了幽暗的迷境,像用蘸滿墨汁的筆端塗滿真摯情路,但願這份心情永不幹涸。
…………
迷迷糊糊,不知何時伏在桌上睡著的,因為口渴而醒來。我揉揉眼兒,懶洋洋的直起身子,窗外依舊是一片漆黑。今天的夜晚未免太長了吧?感覺上至少過了六七個時辰不止了,怎麼太陽還未升起呢?
“……趕在訊息傳開之前,首要是國民輿論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