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諦聽為了擺平墮胎一事和太后一起去了寂雪宮,我乘著這個機會去慈安殿找吟雪,正看見她站在香爐邊燒燬剩餘的藏紅。
我突然明白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闖進宮去直接向她挑明,她非但不驚不躁,反爾像是早已料到的樣子。
她說她早已知道我一直在懷疑她,所以她也一直在提防著我,我知道今天她不會放過我,於是索性將心中的懷疑說了出來。其實我一直懷疑她在對你下毒,就在那些點心裡,不過每次都下的不多,只放一點點,有時候放,有時候不放,我那次拿到的點心碰巧就是她沒放的一回。
果然,她承認了,她說她絕不會讓你奪了諦聽。
城兒,我不能讓任何傷害你,也不允許讓任何想要傷害你的人繼續存留在你的身邊,尤其是吟雪,她是可怕的,從她的眼睛裡我看見了她母親的殘忍與狠毒,所以,不再給自己一點猶豫的機會,我拿起刀刺向了她的胸膛。
吟雪就這麼倒下了,是我殺了她,沒有任何人冤枉我。
她死後沒多久,宮裡竄出個黑影將我擊昏,再醒來時,你已經在我身邊,我忽然明白這是個陰謀,有人想害你,可發現時已經晚了,太后她們偏巧在這時候回來。
城兒,並非諦聽要我替你去死,而是我請求諦聽讓他允許我替你去死。
是我殺了吟雪,也是我在你的飯裡放下了迷魂藥,我是親近花的,從小,我就知道哪些花可以救人,哪些花可以殺人,為了保護自己,我已習慣將花粉作成各種藥劑帶在身邊,所以,為了不讓你阻止我,我迷昏了你。
城兒,我罪有應得,我死有餘辜,我有許多地方都在騙你,所以,不要為我傷心,我只求你一件事情,無論發生任何事,請你堅強地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著,才有希望,至少,你還和自己心愛的人存在於一個世界,天人永隔,才是真正的悲哀。
。。。。。。
夢境快要消散的前一刻,我看見一道光芒由月心傾瀉至我腳下,瞳雨站在上面,隨風離我遠去,我看清了瞳雨的髮絲,那是微微的淡粉,如同花雨裡偶爾降落的櫻,而月心處,霧氣漸漸凝聚出了一個淡泊的人影,瞳雨回身,笑容剎那綻放。
“夜。。。”
這是我聽見的最後的聲音。
白木簪又變回了純淨的雪白,我爬回屋頂,望著遙遠宮廷中央的天涯殿,他是否還躺在那裡?他的傷怎麼樣了?他會不會醒?他是不是很孤獨?他是不是。。。是不是。。。
需要我陪著?
心驀然繃緊!我突然厭惡起自己,為何要將所有的仇恨都遷怒在他的身上,明知整件事裡,他才是最無奈最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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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宮廷9
離開屋頂,我開始朝著天涯殿的方向奔跑!我拼命擺動手臂,拼命邁開雙腿,彷彿只是憑著本能,我奔跑在宮城的青石道上,撕裂的風聲,洶湧的樹浪,天地間明明有著這麼多聲音,可在我的身體裡,他們卻靜地好象全都不存在了,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我的身體裡只剩下了唯一的一個聲音。
諦聽需要我,我要陪在他身邊,哪怕會失去所有,哪怕會萬劫不復!
可是,我晚了,就好象命中註定一般,那隻手拉住了我的身體。
“傾城——!”
伴隨著那個聲音,伴隨那個力道,我猛然回身看向了他。
“小五。。。。”我怔怔喊出了他的名字,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跟我走!”不給我任何說話的機會,他拉起我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我突然驚醒,忙扯開他的手大聲喊道:“我不走!我要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