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笑:“大學我們談了四年,我把我的很多第一次都給他了,我當時真的以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只要他開口只要他開口說,讓我陪他回老家只要他求求我,我一定會奮不顧身跟著他走的但他媽居然說自己承擔不了那個責任,說我值得更好的男人屁啊”周慧爬在桌子上哭起來,泣不成聲。
“周慧”我摸摸她的背,給她遞面巾紙。
她很大聲地擤鼻涕:“上海我呆不下去了,做導遊太幸苦了,受苦受累還要遭人白眼。更難過的是,這麼大的城市,我總是一個人”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唐子幸,你吃過我做的飯吧?”我連連點頭,她繼續說道:“我很小在家就做飯了,廚藝特別好,可我每次想做一大桌菜,買好食材抱回家,才想起來一個人根本吃不完我想回家了,我想陪在我爸爸媽媽身邊,找份安定的工作,每天做飯給他們吃。等我嫁人了,結婚了,就天天做飯給我老公孩子吃”
我想,這絕對是我聽過最樸實無華的願望。“你一定會實現的。”我說。
“哦,對了,那混蛋還提起你了。”
“我?”
“是啊,他不是有個兄弟教過你打籃球?對你有意思那個?人家還想著你呢,問你現在怎麼樣。”周慧給我夾菜,我吃了一小口:“就這樣唄,有什麼好問的”
“你啊,”周慧嘆一口氣:“你說你啊,我認識你好歹小五六年了,你倒是談個戀愛啊,你不怕嫁不出去?”
我笑:“又不一定要結婚”
“哪有女人不結婚的啊?傻姑娘,你不是還在等著誰吧?你給寄明信片那位?”
我默不作聲。周慧有點恨鐵不成鋼:“女人的青春最耗不起了,你得給自己設個底線,不能這麼一直等下去!”
那天晚上,我們倆聊了很多,把大學裡的事都拿出來講了一遍。我回到家後,面對空蕩蕩的房間,突然對周慧的話感同身受。我翻開日曆,在十二月三十號上畫了個圈,這就是我的底線。
陳同終於找我一起跑步了,可我們的關係停在了這裡,再也沒有向前跨過,哪怕一小步。我沒有勇氣主動獻身,他似乎也很滿意這樣的狀態。跑步的時候和我聊工作聊生活,偶爾也會聊到他在國外唸書的時候。
“我明天不跑步了,明天我回家。”我說道。
陳同看了看手機:“坐我車?明天我也回鎮江。”
“好啊。”我欣然同意。
陳同一直把我送到醫院,還特地買了水果籃。“你要進去看我爸爸?”
“既然來了,就看看吧。”他說。
“爸!”我進病房就喊道,爸爸躺在床上掛點滴。“爸,賈阿姨呢?到哪裡去了?怎麼讓你一個人?”
隔壁床老太太的女兒說道:“她去吃飯了。”
“哦,謝謝。”我回道。
陳同把水果籃放下,我對爸爸說:“爸爸,這是我朋友。我搭他的順風車回來的,他就順便來看看你。”
“叔叔好。”陳同說。
爸爸神情有些古怪,我俯身問他怎麼了,他小聲告訴我要上廁所。我不好意思地對陳同說:“我爸要方便,用尿盆你要不迴避一下?”
陳同挽起袖子:“我來吧,你出去找護工阿姨。”
“這不好吧”
不等我說完,陳同已經動手幫爸爸解褲子。“沒關係,”陳同說:“叔叔啊,我要是弄疼你你就吱一聲啊!”
我笑:“你不用故意大聲說話,我爸耳朵挺好的!”
一切弄好後,陳同去洗手。
“那個男孩子是誰啊?”爸爸突然問我。
我答道:“我高中同學。”
“人挺不錯的。”我點頭。
“致文怎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