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對近在咫尺的神器,她卻不知該不該下手了。
她是魔族,還有很久很久的壽命,她願意用一生的時光祈求眼前人的原諒。
事已至此。青璃準備出手偷襲竹染,卻發現他早已轉過身,用一種令人陌生的目光看著她。青璃一驚,旋即發現自己已然動彈不得,竹染一雙眼盯著她,嘴邊的笑冷冷的:“你果然是為了盜取流光琴潛入長留的魔族……”
青璃張了張口,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我不是”三個字。
竹染接著說道:“不知道,若是我拿你向魔君交換憫生劍,他會不會答應呢?”
青璃只覺得這個人的面孔又熟悉又陌生,她怔怔的不知該說些什麼,最終只是緊抿了唇瓣。
可笑,原來他也不過是騙她,她非真心,他是假意,他們倆的相愛,到底只是一場笑話。
到底長留不論是誰也沒有想到青璃會是魔界之主唯一的親妹妹,不然絕不可能讓竹染孤身一人抱著必死的準備來到殺阡陌面前。
殺阡陌生的美,所以很少讓自己帶出這樣幾乎憤怒到五官扭曲的表情。但是看著青璃被竹染要挾在手,竟是死生一線,他身上升起來的氣勢就是連一貫跟隨在身邊的單春秋也要退避三舍,一身繁複華美到極致的衣裳竟是無風亦在獵獵狂舞。
他只是站在那裡不說話,死死盯著眼前那個不要命的長留弟子,額前的青筋都在鼓脹。
竹染沒料到魔君會是這樣的憤怒,一時也是猜不透原由,但是他很快鎮定下來,將劍抵住了青璃的脖子。
他帶著青璃來魔界,此行與求死無異,早已不抱生還的希望,哪裡還關心魔君勃然大怒為的是什麼。
“青璃。”殺阡陌一字字吐得分外冰冷,字音裡裹挾著壓抑不住的狂怒。他表現的有多激烈,恰恰證明他有多在乎這個從小護在掌心裡的妹妹。可是即使是妖魔兩界之主,也沒有辦法保證自己能將妹妹毫髮無傷的救回來,那把劍已經在她細細頸項的面板上劃出了殷紅的血痕,一滴血珠沿著劍身流淌下來,好像要灼傷身為兄長的雙目。
青璃緊閉的眼無助的半睜開,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
“魔君你若是還看重她的命,不如拿憫生劍來換?”竹染勾起唇角,卻覺得這笑容刺得他自己心口疼。
殺阡陌幾乎不假思索就要應下,單春秋這時卻不能再閉口不言了,趕忙上前一步:“魔君!此事非同小可!關係我魔界大計!還望魔君三思!”他的女聲又尖又細,刮人耳膜。
殺阡陌臉上扭曲的神情在這句話後突然平復了,然而再度浮現的笑卻冷得砭骨:“那是我唯一的妹妹!父親將她交給我,再困頓再難的時候我都沒有讓她吃過一點苦,誰要是敢碰她,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得給!”
“憫生劍……那是十方神器呀……”單春秋話還沒說完,便被殺阡陌擊飛到一邊,殺阡陌籠了眉頭,面對竹染,掌中緩緩浮現出一柄長劍。
長劍劍身雪白,暈染著一層華美的光暈,其上是一蟒形吞口,蛇口之中還伸出長長獠牙,正是憫生劍。
青璃眼見兄長為她取出關係重大的神器,雙頰淚水蜿蜒而下。突發奇想要臥底長留的是她,不顧立場與竹染相戀的也是她,不慎失手被擒淪落此地的本該是她,怎麼能讓兄長再為她的任性受累?
“哥哥!不要拿劍換青璃!”
殺阡陌心中清楚,拿出憫生劍交換青璃是必行之計,只是一旦青璃平安歸來,這個長留的小子能不能活著從魔界走出去,那可就未必了……有這個膽子要挾他,倒是要有這個命把東西帶走才是。
可是就在這一剎那,他聽見妹妹撕心裂肺般的喊聲,接著便眼睜睜看著她向竹染手中那把劍撞了過去。
竹染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