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凌晨了,葉權和憾生勾肩搭背的走在後面,前面是葉臻一個偉岸的背影,步履從容而沉穩。
葉權搭著憾生的肩膀,側頭在路燈下仔細的看看她的面孔,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臉說:“憾生,你說你怎麼就不收拾一下自己,臉色蠟黃的,要成黃臉婆了,要不你打扮打扮,給哥做媳婦算了。”
憾生一把拍掉葉權的手,朝他吼道:“滾,就你個花孔雀一輩子找不到媳婦。”
葉權被她一巴掌拍開,嬉笑著往前幾步竄到葉臻身邊。
葉權在瞬間收起臉上的嬉皮笑臉,低聲對一臉雷打不動的葉臻說:“哥,後面有輛車跟著我們。”
葉臻步子穩健,淡淡的回:“不是衝著我們來的,是憾生。”葉權回頭看一眼,憾生慢慢的走著,眼睛望著別處若有所思,後面的黑色轎車隔著不遠的距離,速度不到十碼,葉權覺得這跟蹤的人有意思,這明顯不是跟蹤嘛,這是在窺視嘛,還是這麼大刺刺的窺視。
車裡的人是佟夜輝,剛才在洗浴中心的時候,他知道憾生看見他了,但那那時的他彷彿沉浸在一個恍惚的夢裡,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但身體卻遲鈍的就是反應不過來,憾生淡漠的眼神從他身上掃過,他無法反應,他和憾生之間橫陳著太多東西,情感也好,往事也好,一點點的堆積,最後在她身上他終於連她剛出獄時,那種能厚著臉皮湊上去的底氣都失去了,死亡的的憾生,讓他跨越了心底本能的現實和虛偽,他對憾生終於從情感上遵從了本能。一種最真實的本能,讓他流淚淌血的,心痛如刀絞般疼的失聲的,又熱血沸騰的,炙熱狂烈的如要焚燒起來的感情的本能。
車子裡的佟夜輝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偷窺狂,眼裡的憾生讓他迸發出一種炙熱狂烈的甚至有點要癲狂的情緒,如此的刺激又是如此的陌生。
佟夜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那個走的漫不經心的背影,眼神貪婪的像個神經質的偏執狂,狹窄的小巷裡車子再也開不進去,他把車子停在路邊,下車跟著他們,前面的三人如毫無所覺,依然不緊不慢的走著。
葉權又落後過來搭著憾生的肩膀走著,半個身子籠罩著她,一種保護的姿態,憾生抬頭朝他輕輕的笑了一下,葉權揉了揉她的頭髮什麼也沒說。
佟夜輝以一種仇恨的眼神盯著葉權的背影,憾生前面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保護者,她的家庭人丁單薄,自己又不善交際,哪怕在她最落魄的時候也沒有人站出來為她說過一句同情的話,就連她的母親,在她女兒的人生裡也只是佔據著一個旁觀著位置,她或許愛著這個女兒,也或許是那份愛太深沉又或者是她太冷情,她看著女兒受苦受難,從沒有伸出過手,在她的觀念裡或許是要她自己去醒悟去了解,雖是種殘忍的冷漠,但也不能不說這也是一種冷靜的人生態度。
佟夜輝知道憾生不一樣了,從內到外都不一樣了,從20歲到28歲,八年的時間跨度,他給她的磨難,生生把憾生從裡到外洗滌了一遍,以前的憾生外表是強壯的,眼神是空白的,從情感到感知都是一個空白的人,而現在的憾生外表是羸弱的,內裡卻被他硬生生的塞進了太多的情緒,如果以前的憾生是塊頑石,那麼現在的憾生就是一株清晨的冷風下,被風吹彎了腰,枝葉上帶著露珠的花朵,脈脈無語卻惹人憐愛,佟夜輝不知道他更是懷念原來的那顆頑石還是更為眼前嬌弱的花朵痛心。
寂靜的窄巷裡,前後四人的腳步聲,不一的節奏,撞擊著周圍的建築迴盪著空曠的迴音,昏暗的空間裡,如與世隔絕般的幽靜,佟夜輝如走在一個漫長的時間迴廊裡,眼裡唯一專注的背影飄飄蕩蕩的那麼的恍惚:憾生啊!讓他如此心痛的憾生啊!
28歲的佟夜輝,被野心和慾望支配了整個少年,青年時期的佟夜輝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臟竟然能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