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點點頭,抿嘴兒笑了。
顧昭見她滿意,趕緊岔開話題:“關於學裡,家裡的武事這東西也不能強迫,回頭孩兒們的想學什麼,就隨他們吧,讀書也不錯的,看什麼人教……跟著好人,總能學些好道理的,不能亂學……您說是吧?”
盧氏點點頭,此刻,老太太已然完全放鬆了。
顧昭失笑的嘆氣:“哎,做長輩的那個容易……嫂子也說,現在的孩兒跟以前不同了,他們哪裡像我們一般,都是吃過苦的……”
顧昭話音未落,後氏跟蘇氏卻猛的抬頭瞅他。
“不相信?”顧昭笑了:“我呀,也就是這幾年受點祖宗庇佑,還有哥哥嫂子心疼我……要詳說起來,我也是沒斷奶死了媽,八歲死了爹……要是沒有我奶爹,咱平洲老家那幫子貨色還不生吃了我!
你們是沒有聽到過那些閒話呢,老家那頭上門打秋風的都說我是克父克母的硬命,能不能養大還是兩說呢!如今,我也是憑著哥哥嫂子不忌諱,心疼我,才有了今天的福分……”
盧氏大怒的插話:“瞎說!老爺子那會子都多大了!什麼克父克母!真真是胡說八道!這是誰家啊?這麼膽大?你可從沒說起過!”
顧昭完全不在意,他很隨便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說:“都過去了,我一男人,計較這些?能有誰?老廟那邊的親戚,咱家沒這樣的。”
盧氏氣哼哼的道:“想也是他家,明兒節禮給他們再少三層!那邊就沒個好東西!一幫子眼小吃東西沒夠,聞著旁人拉的屎都是香的!吃了碗裡的惦記鍋裡的!虧跟他們分宗,早年丟老太爺屍骨的就是他家四房頭,那就沒個好東西……”
幾句話,又勾起了盧氏的一肚子苦水,老太太便開始翻起舊賬本來……
正說的熱鬧,門那邊,兩個穿著管事婆子衣裳的小婦人,抬著一個柳條編著的筐子進了門。
這兩個人走進了,正在閒說的盧氏便笑了:“瞧瞧,這是誰啊?”
花蕊與花麗放下筐子,雙雙給老太太磕了頭,一起道:“請老太太安!”
盧氏笑的咯咯的:“哎呦,這都多少年了,你瞧瞧老七,仿若去歲還是兩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片子呢,如今竟都做了掌家的奶奶,孩子的娘!”
顧昭也笑道:“可不是。”
盧氏又問:“做什麼來了?”
花蕊回道:“回老太太話,衛國公府上的馮先生今早打發小廝來家裡,送了一車南遙青蘿蔔,家裡新仔他們看了稀罕,就命我們抬一筐來給奶奶們嚐嚐鮮兒。”
顧昭眨巴下眼睛,真是萬分驚訝,他道:“誰?誰給我送的蘿蔔?”
第一百五十一回
馮裳給顧昭送了一大筐蘿蔔這件事兒令顧昭詫異,別說,打來古代不是沒窮過,最窮的時候他也沒收過大蘿蔔,也沒這樣送禮的,這個不合規矩,沒錯,就是規矩,你走多遠,站多高,就有相應適合你的規矩。
顧昭自來上京,收禮這件事,就成了生活裡很重要的一部分,人情往來,家族禮俗,歲時節令,甚至在郡公府家裡,就有個單位是專管收禮跟送禮的。
禮品是一個人乃至一個家族的面子,因此,甭管什麼時代,人情往來都是大學問。
郡公爺管家裡這個單位叫公府辦公室,辦公室主任目前由細仔擔任,孫希那老東西兼副主任。他倆的區別是,細仔死摳死摳的往家撈,孫希那老東西卻是見天兒看著南貨眼紅,給阿潤往屋裡整。
甭看趙淳潤是皇帝,受年代侷限,顧昭有的東西,趙淳潤未見得常有。
這可不是早些年送南邊棉布,果乾譁眾取寵的時候,顧昭如今家大業大,人家早就走奢侈品路線了。
什麼珍珠粉,珍珠首飾,珊瑚擺件,貝雕傢俱,稀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