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能夠想出這樣的主意。
來到穗山後安置好第二天,顧昭他三哥顧項嫂子於氏帶著全家二十多口便到了。
第三日,老五顧榮五嫂杜氏,老六顧瑞六嫂馬氏,兩家人三十多口子騎馬架鷹的也來了。這倆家離得不遠,便約了碰面的地方一起約著來。
這兄弟幾個一見,便誰也沒遮掩,嚎的六里地以外都能聽到。那耳背的都能給嚎的嚇一條,以為雷公發怒了。
顧昭前生今世,都沒有這般混亂過,他老爹生出的七個兒子,繁衍出大大小小一堆娃,一堆娃又生出一堆,上上下下一百多口子主人,抬眼看去滿地跑的是孩崽子,回頭望去,滿山遍野的大師兄幼年無知版。
如今已是四世同堂,就看這數量,平洲溪南顧,眼見著昌盛了。
兄弟們在老爹去世後,而今終齊聚,卻以都是滿頭霜雪,雙鬢斑白,誰知道今生還有無這樣的好時候能聚聚?如今老大顧巖年六十七歲,顧山六十二歲,顧項六十歲,顧榮五十九歲,顧項五十歲,都是子孫滿堂的年紀,可坐在一起,依舊會演全本的大鬧天宮。一句話不對,就玩起決鬥來了。
顧昭一般都只是旁觀,越看心裡越自卑,沒辦法,全家只有他不會武功,就連顧茂德那個假道學,都會耍全套的顧家槍。當然,自卑歸自卑,叫他去學,那是萬萬不能。
人多了,事端也就起了,說不上什麼解決不了的矛盾,也就是老四家的那點事兒,這次老四家是賺了的,一門雙侯。老家如今分宗,那總是不露面的顧茂甲便帶著妻子文氏連同子女便來了。
顧茂甲如今雖是侯爺,可惜他今年的年入還未入賬,前些年他被高氏敲的窮吊吊的,如今來還是借錢來的。這話說出去沒人信,可是誰能想到他堂堂侯爺,就能寒酸成這個樣子,一家大小穿的衣服上都有補丁。全家五口,坐著一輛騾車走了整整三月才到的老家。
他來便來了,到的第二日,竟因為母親的事情跟顧茂丙大吵一架,依著他的意思,母親便是母親,再沒道理也是母親。他們兄弟如今感懷天恩,該是請旨接母親家裡來奉養才是。
顧茂丙跟自己孃親在家過了多少年?他知孃親腦袋不清楚,因此不願意,直說,要去你自己去。顧茂甲又拿大帽子壓弟弟,他一口一個長兄為父。最後逼的顧茂丙抱著被子去了顧昭的小院。
如此,這人便徹底不招人待見了。倒不是說他這人人品壞了,其實他這人是讀書讀傻了,一切都要照著書本子做事,半點彎彎都不會轉的。你說你沒錢,隨意找地方,借支幾個,來年還就是,可他偏偏就不開這一竅,只會賣了家當,僱了鏢局的一輛老轅車磨磨唧唧來的。
來便來了,一來就四處發表意見,又是接母親,又是管教小弟,又是要上書表奏,又是要將他爹的墳修到跟爺爺差不多的位置,也不為其他,就因為他爹是替當今死的,仿若如今顧家的輝煌都跟他爹有關係,他要提提他家在族中的地位。可如今他的伯伯們都活著,這麼說便是不合時宜,於是他這般做派,頓時招致全家厭惡。
沒辦法,顧昭又找了顧巖,將顧茂甲喚了去,大罵了一頓。顧巖說的實在,請你娘天經地義,你為人子有孝心,我們也不能說孝道不對。
只是,你娘接出來,住誰家?你家?還是茂丙家?茂丙如今沒家,是借住在我們那裡,我們幾家是都不願意與你母親來往的。那麼,便住你家吧。
顧茂甲心裡難受,便哭道,我也沒家,我住任上府衙。
顧巖又說,那更好辦,你接到任上吧。你多孝順啊!
顧茂甲又哭,怕母親跟我受不得罪。
說來說去,名聲他要,他又不想自己養著,還不就是看到茂丙如今有人管了。此人容自私,懦弱,迂腐於一體,著實不招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