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言,在下必然銘記於心。”
他淡然一笑,緩緩起身向我單手立掌道,“如此老衲就不送施主了。”然後就轉身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禪房。
我看著他穩健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這才記起自己還不知道他的法號,待要出口詢問,卻想到我們萍水相逢,終生也未必能再見,知不知道名字其實也無所謂了。若真是有緣再見,那時再問也不遲。
踱出了禪心院,只覺胸中不時作痛的內傷好了許多,抬頭看看,發現天空竟是藍得如此晴朗通透,念頭一轉,便踏著厚厚的積雪向後山走去,足跡幾乎淡不可見。
南天寺背靠靈山,而靈山的至高點因為形似蓮花而被人稱為蓮峰。
蓮峰頂上有觀景亭,平日裡也是遊覽勝地,來南天寺參佛的人大多會來此一停。不過今日大雪封了上山的路,我到了觀景亭時,竟然是人跡全無,清靜之至。
任長髮衣衫在冷冽的山風中亂舞,我靜立於蓮峰絕頂卻感覺自己仿若御風飛行,放眼望向腳下的群山,正當雪後初晴,陽光照在千里冰封、銀裝素裹之上,反射出有些刺眼的光,滿目是白茫茫的一片,甚為壯觀。
江山如此多嬌,這樣的景色確是極易激起有志之士的萬丈豪情吧?可我腦中此刻只想到老和尚之前的逆天改命之語。
真是有些好笑呢,若他想讓我消失在塵世中算是逆天改命,那我以這樣的破敗之軀苟延殘喘的活下來算是什麼?順天而行嗎?
天意?天意到底是什麼?我如此倔強的不肯死去,難道竟也是天意嗎?那天意究竟要將我推向何方,真如那僧人所講,要我攜著熊熊燃燒的復仇之火傾覆天下嗎?
我冷冷一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玩弄眾生於股掌之間,如此變幻難測的意志便是所謂的天意了吧。
若真有一日我也能效仿齊天大聖來翻天動地一回,不要說被囚五百年,就是永世不得超生,我恐怕也甘之若貽。
可笑的是,到今日我才突然發現,自以為逆天苟活的我,原來還是被那冥冥天意擺了一道,我所作的一切,還是在遁循著那註定的軌跡向前發展著,而因我放不下那滿心的仇恨,即使看到了那軌跡,亦無力脫離。
天意,果然便如因果一般讓人不可抗拒啊。
我緊蹙著眉,抬頭看向無垠碧空,意識到即使在這山峰絕頂,我離頭頂的天仍然是那樣的遙遠……
靈覺一閃,我驚覺有人竟已經在離我不到十丈的地方,而我之前竟然一無所感,來人竟又是實力不下於我的高手。
我無奈的想,一天之內竟然遇上兩個這樣的人,京城還真是藏龍臥虎的兇險之地啊。
那人迅速接近,我暗暗防備,卻沒有回頭,他說不定是恰巧來觀雪景的,我若此時回頭,反倒露了形跡,便不如扮做毫不知情。
不料那人徑直走到我身後,一伸手便緊緊地攥了一把我隨風飄舞的亂髮,微啞的聲音同時響起,“抓住你了!”
我強忍下立刻拍出一掌的衝動,猛地回頭,看到抓住我頭髮的怪人,卻止不住一愣。
即使見慣嵐的俊雅無雙,玄的絕美傾國,眼前的男人依然讓我驚豔。
他看起來二十多歲,身材高大挺秀,面板呈小麥色,五官完美深邃,雖然做布衣儒生打扮,卻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尊貴無匹的氣勢。而最讓人無法忽視的是他那邪肆霸道的眼神,充分顯露出他掠奪者的本質,卻能讓他的獵物心甘情願的被他捕獲。
這樣的他,讓我想到叢林之中的黑豹,嗜血高貴而美麗,是十分危險的生物。
不過驚豔歸驚豔,我卻依然神態如常,這都歸功於多年的清修使我不動聲色的本事登峰造極。
我向他皺眉道,“公子逾距了,男女授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