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秋蓮眉頭輕蹙,卻是低頭溫柔的把辰哥兒哄睡,自己披了件衣裳下炕,趿了鞋子,笑著把一杯茶端過去,“相公喝杯茶。”
“娘子,我——”連清抬頭,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痛楚看的伏秋蓮微怔,不過她只是若無其事的笑著把茶杯遞過去,側了頭笑道,“這是我特意泡的花茶,可以安神哦,相公試試?”
燈影下,伏秋蓮眉眼彎彎,盈盈淺笑,一身素色衫裙,頭上只是一支銀釵簡單的挽了,俏生生站在那裡,笑望著連清,那笑容,似春天裡的微風,雖不能一下子把連清心頭的躁意撫去,可也去了個十之八九,他伸手握住伏秋蓮的手,“娘子,都怪我不好,不但落了榜,還害得你和辰哥兒要跟著我被趕出去。”
伏秋蓮的手被握住,心頭一跳,可瞬間,她壓下心頭閃過的諸多情緒,只是愈發笑的溫柔,“相公說什麼呢,咱們是一家人,不管是在哪,只要咱們一家人在一起,有相公,有辰哥兒,只要你們平平安安的,我真的不在意咱們住哪的。”事實上,伏秋蓮可是恨不得馬上搬離這裡!
可這話卻是萬萬不能說滴。
連清語氣有些落寞,更帶著些許的自嘲,“我知道爹爹打小盼著我上進,最好是考個狀元,能給連家光宗耀祖,這麼些年來我也一直是這麼做的,我真的盡了全力,之前,我一直以為這次會——可沒想到,最後真的落了榜——”
“相公,勝敗乃兵家常事,再說,這次落榜,可不代表是相公不如那些人,說不得啊,是老天爺覺得相公還缺些磨練,所以,便讓相公落了榜呢,不是都說,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勞其身心,苦其筋骨麼,我覺得啊,相公肯定也是這樣的。所以,咱們不急啊。大不了等三年後相公再去考,到時準能得個第一。”
看著她說的又快又急,明明一臉擔憂,可卻偏說些開解的話來哄勸他,連清竟不由自主的笑起來,伸手輕輕的握了伏秋蓮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側的椅子上,想了想他看向伏秋蓮,“娘子,為夫真的沒有在意落榜的事,如同你剛才所說,勝敗乃常事,考場得中雖不全靠運氣,但卻不能完全排除這一說,而且,說不得真的是我文不如人,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為夫再等三年。”
“就是就是,還是夫君想的周到。”伏秋蓮點頭輕笑的附和著,心裡卻是清楚,連清即是這樣說,那麼,讓他不開心的自然就是連老爹趕人的事了,只是這事卻不是她能說的——
她可不想日後被連清埋怨。
“娘子,我只是覺得很是心冷,呵呵,他可是我的親爹爹,便是我落了榜,他怎麼能就這樣的對待我,咱們的孩兒才一個多月啊,就這樣要把咱們趕出去?”
“相公擔心的也是,咱們兩個是沒什麼,可辰哥兒卻——不過,爹即然開了口,咱們若是不走,怕是——”她欲言又止的話看的連清一陣陣的心疼,可子不言父過,如此,連清是瞬間就把怒氣全怪到了李氏的頭上,只恨聲道,“要不是她,爹爹怎麼會如此對待咱們?”
“嗯,相公說的是。”雖然有李氏在,可若是連老爹心裡的主意正,又怎麼會被李氏三言兩語就說動了心思?
所以,歸根結底,到最後還是連老爹可惡!不過,看著連清的樣子,伏秋蓮聰明的直接轉移話題,“相公在鎮上找的房子如何了?要不,我明個兒讓我大哥幫著看看?”
連清糾結了下,“也好,那就勞煩大舅兄幫忙了,我手裡的銀子還有些,足夠付租金的。”
“好,等哥哥找到房子,相公再去看,若是覺得還好,咱們再和房主談。”
“娘子說的是。”
兩人商量好,伏秋蓮給辰哥兒換了尿布,夫妻兩人便熄燈歇下。所以,她們並不知道,在他們夫妻兩人說著李氏時,老屋裡頭,李氏也和連老爹在說話。
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