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大家的,你這是什麼話,我何時說過讓人脫雲姐兒的衣裳?”林老姨娘是人老成精兒,在這程府以一個姨娘的身份把持後院這麼多年,逢氏的異樣自是一眼看的出來。
心頭微凜,腦海裡就浮出了一個念頭。
這個丫頭可是逢氏的命根子。
為了這丫頭,逢氏怕是會不顧一切……
這麼想著,林老姨娘就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說的急,特別是這話好巧不巧的讓逢氏給聽到,有些事,不必操之過急,哪怕是她真的很著急。
不過這樣的逢氏……林老姨娘咪了一下眼,忍不住哎喲一聲,身子就有些搖搖欲墜,她身側的婆子立馬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主子,您怎麼了?”
程五太太也後知後覺的上前去攙,“娘您怎麼了?”
娘……程三太太嘴角勾了一下,忍不住不扯出一抹嘲諷,也只有她們程家,庶出的姨娘被正大光明的稱為娘,更是隻有她們程家,後院由著個姨娘把持這麼多年!
完全壓的嫡枝想喘口氣都沒地兒去。
更別說是抬頭了。
她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若無其事的抬頭,就看到對面逢氏眼底那濃濃的一閃而過的譏諷,程三太太心頭微跳,接著就朝逢氏投去一抹溫婉淺笑。
其實,自己這個大嫂也是個苦命的人。
程大太太抿了下唇,本想著視而不見,但想到這麼幾年來三房對自己這一房的照顧,以及剛才對女兒的關照,還有這件事,說穿了和三房是沒關係的。
若不是孝哥兒在中間挺身而出。
雲姐兒以後在這個家裡還有什麼臉待著?
逢氏不是天性涼薄,這些年嫡枝被擠壓,大房式微,她一個寡婦帶著女兒只能偏居一隅,以期別讓程家這些個風*及到她們母女,甚至對著不時施放出善意的三房也疏遠了起來,可這會她卻是再也不好意思對著程三太太視而不見——因為人家的這場麻煩完全是因她們而起!
“啊,娘,您怎麼了?”
“主子您醒醒——”
在她們妯娌眼神打著招呼時,一側林老姨娘眼皮子一番,暈了過去,程五太太和丫頭們的驚呼聲中,林老姨娘被人抬出了三房的院子。
至於雲姐兒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逢氏蹙著眉,眼神和程三太太的眼神撞在一起。
妯娌兩個都清楚,雲姐兒這一頓罰,怕是躲不開的。
該散的人都散開了去,屋子裡真正清靜下來。
程三太太臉上全是憋氣——
想想也是夠委屈的,她們三房是嫡枝呀。
被打壓成了這樣?
接過小丫頭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她猛的打定了主意,眼中一絲精芒掠過,她看向一側的貼身媽媽,“派個人出去,悄悄的打聽一下連府的動靜。”
連府?身側的媽媽怔了下,繼爾反應了過來。
太太說的是縣令家……
元宵節,又稱上元節,這一日的文山縣很是熱鬧,一早就有人起來制花燈,賣花燈,街道兩側掛滿各色的燈籠,走馬連珠的,小兔子的,各色花草樣式,小動物的,還有繪著仕女圖的美人燈籠。
伏秋蓮是被院子裡劉媽媽幾個人的動靜給驚醒的。
她在屋子裡睡覺,外頭雖然動作很輕,可有人和沒人還是不一樣的,再加上之前連清起床,她也沒有真的睡死,後來劉媽媽等人一忙碌起來,她便睜開了眼。
從榻上坐起來,身側城姐兒還在睡,長長的睫毛遮在眼睫上,睡的安祥如同天使,不,她就是天使,伏秋蓮的天使,把小丫頭打橫的身子抱過來,仔細的掖好被角。
城姐兒最近愛踢被子。
晚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