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公冶勳和蘇傑、黃錚回宮。
自從宮中有不少太監投奔燕王后,皇上對太監更為嚴厲,宮中內衛也由忠義衛擔當。
公冶勳責任加重,隨著燕軍節節勝利,更要防範內外刺客,是以他不敢有絲毫大意。夜晚他常常出來巡視查哨,十分辛苦。
這天晚上,他又出來巡視,漫步到御花園,便去探望御花園總管吳乾仁老太監。
吳乾仁見他來了,進忙行禮問候。
“多時不見公冶大人到御花園來……”
公冶勳岔話道:“我去了前方,與旗手衛隨徐都督赴援何福何總兵。”
吳乾仁道:“原來如此,前方戰局如何?”
公冶勳簡要說了說齊眉山會戰情形,未了道:“我在燕軍中遇到了幾名宮中太監,都被我斬於馬下,這班人實是可惡!”
吳乾仁道:“皇上對太監嚴加管束,燕王則用太監,那些功名心重的太監自然要去投奔,其中會武功的走得最多。
再過些時日,若燕軍直逼京師。出逃的恐怕更多。”
公治勳道:“全是沒心沒肺的小人,我讓他們一個也定不掉!”
吳乾仁道:“燕王文武雙全,又具韜略,上陣時身先士卒,頗有先帝遺風。
恕我直言,皇上仁弱,朝中又無治國之才輔佐,這場龍爭虎鬥,只怕是燕王佔了上風,到時公子如何處之,能坦誠相告嗎?”
公冶勳嘆道:“皇上待我不薄,到時我決不背棄皇上,做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吳乾仁道:“依我之見,公子不如離開宮室,去做個自由自在的平民百姓,不參予社稷之爭,莫陷入朱家叔侄爭奪皇位的漩渦,為其殉葬,糟踏了公子一生!”
公冶勳又嘆口氣,道:“公公所說,在下也曾想過,但為時已晚,除非當年我不入宮。如今皇上處於困境,我豈能忍心棄之而去!”
吳乾仁也嘆氣道:“自古一個‘忠’字,從來是用鮮血寫成,可敬可嘆。公子不願背義而去,老夫十分敬佩,到危難時,老夫願助公子一臂之力。脫此劫難!”
公冶勳站起一揖:“多謝公公!”
吳乾仁連忙回禮:“不敢當,請坐下。”
公冶勳道:“朝中並非無大將,各地也並非無兵,只要謀略得當,並非不能制伏燕王!”
吳乾仁道:”皇上太年輕,被幾個文臣大儒左右,熱衷於改制仿古……”
一頓,搖了搖頭,續道:“老夫以為,大局難以挽回。”
公冶勳道:“自征討燕逆以來,錯失許多良機,又用錯了大將,相信皇上已汲取了教訓。若能策劃得周密得當,不難挽回敗局。”
吳乾仁道:“但願如此吧!”
公冶勳道:”若真有哪一天,公公將如何處之?是留在御花園還是……”
吳乾仁道:“身為太監,也無處可去,但若是投奔燕王的那班太監回來作威作福,老夫恐怕也看不下去。老夫此時尚無打算,只有到時再看情形了,大不了出京師隱姓埋名度日。”
公冶勳道:“燕王縱使登基,也逃不了一個‘篡’字,受萬世唾罵。身為朝廷大臣,又怎能屈身事賊,公公還是離宮為好!”
吳乾仁道:“公子莫忘了,自古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再況燕王與皇上本是叔侄。燕王乃先帝之子,皇上乃先帝之孫,這篡不篡位,後人只怕也不會多加指責。”
一頓,又道:“世事大局,你我難以預料,多說無益。公子難得到御花園走一遭,你我小飲一杯如何?”
公冶勳想了想,道:“公公說得是,今後世事難料,人生聚散無常,就叨擾一杯吧!也許今後一別,就永無相聚之日了呢!”
吳乾仁嘆口氣,喚周典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