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什麼也不用做,只是停下來看一看,也會是極美好的享受。可惜以前的他不懂。
重巖聽見身後有人走過,遠處的包廂門開啟,傳出女人柔和的低笑。重巖忽然覺得這個地方十分符合他的要求:安靜、但又不會過分安靜。重巖不喜歡被打擾,但同時他也不喜歡與世隔絕的場景。比如給自己的電腦換桌布的時候,重巖從來不用那種空曠的、沒有人煙的風景圖片,那種圖片只是看著,就會讓他有種難以承受的孤寂感。
秘書處的幾個小姑娘曾經悄悄地議論他是“矯情的面癱大叔”。重巖到現在一想起這個外號還想笑。
重巖這樣想著,真的笑了一下。
從他身後走過的腳步聲停頓了一下,又走了回來。緊接著一個人帶著淡淡的酒氣在他身邊的窗臺上趴了下來。重巖喝了點兒酒,反應稍稍有些遲鈍,注意力還集中在窗外的湖面上飄蕩的小荷花燈上。直到聽見旁邊的人開口說話才反應過來這人不是他們包廂裡出來的。
“嗨,還要酒嗎?”是沒聽過的男人的聲音,聲線清亮,帶著幾分微醺的沙啞。
重巖側過頭,看見一個穿著橙色襯衫的青年,頭髮微亂地看著他,懶洋洋的把手裡的半瓶酒放在了窗臺上。重巖掃了一眼酒瓶子,覺得喝紅酒也能喝成他這模樣,這哥兒們看樣子酒量不行啊。
青年的五官堪稱俊美,只是微微斜著眼的樣子帶著幾分邪氣。重巖皺了皺眉,站直了身體打算走開,他不喜歡陌生人離自己這麼近。沒想到他剛一動,那青年就以一種與他的醉態完全不符的敏捷速度攔住了他的去路,然後用一種像是打量他手裡的酒瓶子似的輕慢的神色打量著他的臉,“你是哪一個?喬?埃米?跟誰過來的?剛才在包廂裡我怎麼沒看見你?”
重巖的酒勁兒稍稍有些上頭,正是有些發飄的時候。不過他心情正好,懶得跟個醉鬼計較。而且聽他話裡的意思,明顯是把他當成別人了。
“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
男人見他想從自己身邊繞過去,便有些不耐煩起來,攔住他的去路,一伸手捏住了重巖的下巴,並朝著自己的方向扳了過來,他眯著眼睛像是在酒意裡努力地聚焦,然後他微微挑起嘴角,很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就你了。不管你是跟誰來的,我給你雙倍的夜-資。”
這男人手勁兒挺大,重巖疼的幾乎酒醒——也只是幾乎。酒精麻痺了一部分神經,但又刺激了另外一部分,將它的功能無限放大。於是,在反應過來這男人到底在說什麼之後,重巖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一拳搗在了他的鼻樑上。
“去你大爺的夜-資!”
男人遇到這種事情還需要講理嗎?
要講也是在打完之後再講。
於是當秦東嶽從包廂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走廊裡滾成一團的兩個人。旁邊的包廂門開著,幾個男女驚慌失措地在門□□頭接耳,還有人嚷嚷要叫保安。
秦東嶽認出了把人按在地上揍的那個傢伙正是重巖,他身上那件白色的t恤已經被抓的亂七八糟了,袖子上還沾著一片溼漉漉的淺紅色——估計是酒。被他按在地上的那個倒黴傢伙一臉血,正發著狠勁兒要翻過身來。
秦東嶽連忙走過去一腳踩在了這傢伙的後腰上,讓他動彈不得,然後伸手拎著重巖的領子,把他從這人的背上拽了起來,“到底怎麼回事兒?就這麼幾分鐘的功夫怎麼也能打起來?”
重巖大概是打興奮了,全身都在微微地抖,一雙眼睛閃閃發亮,眼角還泛著一絲不正常的潮紅。被拽起來的時候,很努力地盯著他看了幾秒鐘才把他認出來。
秦東嶽早在把腳放到那人後腰上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他。此時此刻見到重巖這副恨不得再撲上去打一遍的小表情,頓時頭疼無比,“你知道他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