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要麼直接認輸,要麼翻手換劍時被他抓住破綻,也是一個輸。
這是專門攻人之短。
劍一自知若她並無斷指之憾,今日斷不至輸給自己,心中究竟不忍,持劍立得一會兒,方帶幾分歉疚道:“承讓。”
他收劍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於是只剩下周滿一個人立在原地,低頭看自己已經脫力的手掌和已經微微發紅的手指。
參劍堂前,一時竟沒人能說得出話來。
誰都能看得出今日這一場比試,與“公平”二字相去甚遠。
除王恕以外,幾乎所有人都站在臺階的高處,只餘下一個周滿孤零零站在下面,看著竟格外刺眼,讓人極不舒服。
周滿從下方看向劍夫子。
劍夫子亦從上方望向她。
視線對上,誰也沒有退讓。
劍夫子道:“現在你該知道了。今日所用尚且只是木劍,於你指掌負擔尚輕;若換鐵劍,你能撐的時間只怕不到一半。且你有一日的短處,便會被人抓一日的短處,你非得花費數倍的心力方能勝過本不如你的人。同樣的心力,何必浪費在劍這一道上?你已經輸了,現在離開參劍堂吧。”
周滿道:“敢問劍夫子,只要能打過劍童子,便可進參劍堂?”
劍夫子道:“不錯。”
周滿便道一聲:“好。”
說完,竟再無半句廢話,轉過身便走。
這一時的決定太過乾脆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不少人都愣住了。
王恕也先一怔,然後才反應過來,竟同樣向劍夫子躬身一禮,道:“請劍夫子容諒,學生告假片刻!”
他轉身跟上,竟是追著周滿去了。
金不換在上面看見,下意識也要下去,只是腳尖方才一動,便看見旁邊不遠處的宋氏兄妹,心中猶豫片刻,到底還是穩住了身形,只看著那二人一前一後遠去。
周滿腳步很快,王恕追了一陣,方才追上。
她回頭看他:“王大夫來幹什麼?”
廊上有風吹來,王恕那一身舊道衣隨之飄搖,天光透進來,越照得他身形蕭疏,卻是答道:“在下來謝過周姑娘方才那番話。”
周滿道:“那又不是為你說的,我只為我自己。”
王恕凝望她,竟道:“那我也很喜歡。”
周滿覺得這人毛病恐怕也不大輕。
她剛輸一場,心情正壞,誰也不想搭理,只輕嗤一聲:“回參劍堂聽你的‘門外劍’去吧。”
說完便沒再看一眼,徑直走了。
王恕便站在廊上,看她走遠。
周滿這一走,便是整整十二天,再沒出現在參劍堂過,甚至再沒出現在旁人視線之中。
只有東舍那掛著“周滿”二字的屋舍門窗緊閉,才能讓人知道她並未一怒之下就離開學宮。
而那日參劍堂前所發生的事,早已傳遍學宮。
這可比周滿救一個趙霓裳要來得震撼。
劍夫子怎麼說也是修為已至化神期的高階修士,儘管脾性火爆,逮誰罵誰,可在如今存世的劍修中是能排進前五的存在,竟然會因區區一斷指女修的質問,便拔劍刺了自己左肩,還向人道歉?
匪夷所思至極。
周滿當日問過進參劍堂之事,只一個“好”字便走,不少人都猜測她肯定還會回來。
連劍夫子自己都不懷疑。
然而一天過去,兩天過去,天過去……
十二天過去了。
周滿一點動靜也沒有。
所有人原本的期待,便漸漸變了味兒。
有人覺得,劍夫子說得不錯,周滿既斷半指,學劍也是無益,聰明人便該棄劍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