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面紅,哎呀,難道蓮妹和她的哥哥還有不堪言說之事?”江海天哪裡知道雲璧不是為了她哥哥的私精,而是為了自己心中的秘密而面紅。
雲璧輕咳一聲,掩飾了她的窘態,往下說道:“谷姑娘倒很大方,她把手絹拿了出來,說道:“這是我自己繡的,還好看嗎?”我的哥哥可好笑了,他的臉紅得就像熟透了的柿子,期期艾艾他說道:“好看,好看……好香,好香……比池子的蓮花還好看,還要香……”她學著她哥哥那日說話的神情和語調,江海天也不覺給她逗笑了。心裡卻又想道:“你只知道說你的哥哥,你的臉雖然還不似熟透的柿子,大約也差不多了。”
雲璧笑了一會,繼續說道,“那時恰好我也在場,我便說道:‘谷姑娘,我哥哥很歡喜你這條手絹,你就送給他吧。哥哥,我替你開口討東西,你不會怪我多事吧?’我哥哥既不敢承認,又不敢否認,更窘了。谷姑娘笑了一笑;卻拿出兩方手帕來。”
江海天道:“你哥哥只要一條,她送了兩條麼?”雲壁“噗嗤”一笑,說道:“送東面只是一種意思,你當是當真拿來用的,多多益善麼?”江海天道:“哦,我明白了,有一條是送給你的。”雲壁笑道:“不錯,你終於明白了。”
江海天心想:“這有什麼難猜,既然不是兩條都送與你的哥哥,那當然是每人一條了,女孩兒總是歡喜把小事都說得十分緊張,十分鄭重。”其實江海天是到了此際,還未明白雲壁所說的那個“意思”,因為他聽得出神,一直把心思放在谷中蓮上,是以根本就忘記了剛剛雲壁說要送手帕給他的事了。
只聽得雲璧帶笑說道:“她拿出兩方手帕,便向我笑道:‘一方手帕,值得什麼。既然你們歡喜,便請收下吧。’你說,我是不是沾了哥哥的光?”江海天傻里傻氣地問道:“她是望著你笑嗎?”話出了口,才忽地感到問得“愚蠢”,問得“無聊”。但不知怎的,他聽說谷中蓮是向著雲壁笑,心中便似安慰了一些。
他的問話,逗得雲壁又是“噗嗤”一笑,說道:“她向我笑,即是向我的哥哥笑。我只是陪襯的,因為有我在場,她不好太著痕跡,所以也送了一方給我。你想,她肯把汗巾送給一個男子,而這個男子,又並非是像你對我一樣,有救命之恩的,這樣的交情豈不是很不尋常了麼?”
其實正是雲璧自己不願“太著痕跡”,話中有話、意思是說:“如果是我送給你;你就別要誤會。”當然,就是這暗示的說話,也只是一種掩飾,也不能完全從正面解釋,信以為真。但江海天連第一重意思也未懂得,更不要說第二重了。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心事總是極為曲折,既怕她歡喜的人知道,但同時卻又怕他不懂。這種矛盾的心情,只有過來人才會明白。
另一方面,同樣的事實、也可以有各種不同的解釋,就拿谷中蓮送手帕與雲壁的哥哥來說,雲壁就是以自己心意來代替谷中蓮解釋,說成是谷中蓮歡喜她的哥哥,而她不過是沾了哥哥的光而已。但倘若隊另一方面解釋,也可說是雲瓊沾了他妹妹的光、谷中蓮為了怕他難為情,所以兄妹都送,這樣處理正顯得落落大方。當然,到底是哪一種意思;只有谷中蓮自己方能夠回答。
江海天聽了這段“故事”,惘惘然如有所失,哪還能夠平靜下來仔細推敲谷中蓮的心意。雲壁笑道,“你在想些什麼,我說得這樣清楚了,你還不明白麼?——我是說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
江海天傻里傻氣地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了,明白了,你的哥哥很好。”這兩句話說得甚為突兀,乍聽似是連不起米。原來江海天心裡在想:“雲瓊出身名門,武功又強,人又英俊。倘若他與蓮妹成為愛侶,那也很好呵!”
雲壁笑得有如花枝亂顫;就在這時,忽聽得她母親叫道:“壁兒,你該回來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