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天嚇了一跳,心想救人要緊。只好讓那兩個強盜逃跑。轉過身來扶那少女,問道:“姑娘,你怎麼啦?”那少女掙扎了好一會子,才翻轉身來,讓江海天輕輕將她扶起,又過了好一會子,才嬌聲細細他說道:“我給石子絆住了,跌了一跤,多謝你啦!”
江海天第一次和女子接觸,不免有點害羞,這時方始正面看她,只見她柳葉雙眉,櫻桃小嘴,瓜子臉兒,長得倒頗為秀氣,臉上身上都沒有傷痕,只是手腕上有一條淡談的血痕,想是剛才給鋒利的石子劃破的。江海天本以為她已是受了重傷的,哪知僅僅是摔了一跤,受了一點點皮肉損破的輕傷,他放下了心上的石頭,但同時亦覺得有幾分遺憾:那幾個強盜早已跑得無蹤無影了。
那少女還在嬌喘吁吁,雪雪呼痛,江海天暗暗皺眉,心道:“真是嬌生慣養的小姐。”無可奈例,只好掏出金刨藥來,說道:“姑娘不用害怕,這點傷不要急的,我給你敷上了藥,就會好了。”那少女緊靠著他,江海天聽得她的心“卜卜”的跳,江海天身於挪開了些,心裡想道:“這也怪不得她,她被強盜追逐,雖未受傷,也嚇死了。”
江海天給她裹好了傷,那少女檢衽一禮,說道:“多謝你啦,辛虧碰見了你。想不到你有這般本事,將強盜都打跑了。”江海天問道,“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怎的獨自一人,在這荒野上被強盜追逐?”
那少女道:“小女子複姓歐陽,單名一個婉字。家父是太原知府,去年才上任的,我原籍河北保定,上月家父派人接我母女往他任所,想不到中途遇盜,家丁被殺,母女遭擒,昨天被關在那邊山上的一個木棚子裡,聽得那些強盜商議,說要把我獻給他的大王做什麼,做什麼……哎呀,做什麼壓寨夫人。明天便要押解我們到大寨去。我不甘受辱,強盜們動得財貨,置酒慶賀,我趁著他們喝得酪酊大醉之時,悄悄逃走,我母親慢了一步,給他們捉回,我冒險從山坡上滾下,匿伏草間,以為可以逃過,可恨這些天殺的強盜仍然偵騎四出,窮追不捨,僥倖在這裡碰上了你救命恩人!”這少女的說話,本來有許多破綻,但江海天毫無江湖經驗,聽來卻覺得合情合理,絲毫沒有起疑。
江海天心裡想道:“她是一個弱質嬌娃,為了不甘受辱,竟有這般膽量冒險從虎穴中逃出來,倒是可敬可佩。但如何安置她,這卻教我為難了。”
這時已是夕陽落山,天將入黑的時分,江海天四顧蒼茫,大是躊躇,那少女忽然跪了下來,叫了兩聲“恩公”,淚水汪汪地望著江海天。江每天連忙將她扶起道:“有話好說,何必如此?”
歐陽婉道:“我怕,我怕……”江海天道:“賊人都已打跑了,還怕什麼?”歐陽婉道:“賊黨眾多,難保不會再來。我得恩公救了性命,本不敢再累恩公,只是我孤單一人,怎能到得太原?”
江海天心亂如麻,只得問道:“你的意思是想我送你到太原去麼?”歐陽婉道,“我若得父女團圓,決不會忘了恩公的好處。”江海天道:“此處離人原多遠?”歐陽婉道:“我也不知,但我昨日遇盜之處,高大原是三天路程。我逃出來不辨方向,要是方向對的,後天就能到了。太原是在西邊。”
新月從山間升起,江海天面向月亮,說道,“方向倒是對了。但我不能送你到你父親的衙門,今吻咱們暫且找一處人家權住一晚,明天我給你僱一輛騾車,送你到太原城邊,我便要走了。”
歐陽婉喜道:“但得如此,如願已足。只是未能報答大恩,心實不安。”江海天道:“這是我理所當為的事情,你不用道謝,我也決不望你報答。還有,請你不要日日聲聲叫我恩公,我姓江。請上馬吧!”
歐陽婉道:“嗯……,江,江相公,我,我不會騎馬。”江海天大是為難,心裡正道:“這怎麼辦?”只聽得歐陽婉道:“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