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炎的窘境:“臣可擔不起如此大逆不道的罪名。”
幕容炎將她緊緊擁在懷裡,手心裡全是冷汗:“我……”
“太傅,蒼狼還有救麼?”左蒼狼藉著幕容炎的力道撐起來,靠著他坐在床頭,她帶著淺淺的微笑,給人一種即將幻滅的錯覺。
白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一個慧質的女子呢,剛柔並濟,不讓鬚眉。可是我的孩子,在你的心裡,真的可以放得下去?你又是否能夠確定,你對他只是君臣的忠貞?
幕容炎將下巴抵在她的髮間,她總是這樣,就算再怎麼樣的委屈,也不願意任何事令他為難。
“你的身體並無異樣,只是心病。”這句話很多大夫都說過,白帝也不想重複:“最好的方法,是金針封腦,散去一部分記憶。忘記了,也許不會再有這種反應。”他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可是這種方法以前從未試過,而且你現在的身體已經經不起任何損傷。可要考慮清楚。”
“終歸不過是一死吧。”左蒼狼神色不變,氣度從容:“怎麼也比現在這情況好。”她抬頭,眼睛亮亮地徵求幕容炎的意見,幕容炎低頭吻著她的鼻尖:“請太傅放手施為。”
一字一頓,這位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君主,一手的冷汗。
來不及多作等待,她的體能每一刻都在流逝,氣息漸漸衰弱。白帝抽了一盒金針,他的小童仔細地在燭火上消毒。
“都出去吧。”淡淡地下著逐客令,幕容炎起身,看著她蒼白如玉的手緩緩鬆開自己的袍角,恐懼,就那麼鋪天蓋地而來。
會不會、這一轉身,就是訣別?
緊緊握住她微涼的手,迫自己強作鎮定:“一定要活下來。”吻落在她唇邊,他撩起她的長髮:“請、一定活下來。”
左蒼狼只是看著他淺淺地笑,如玉的指尖撫過他稜角分明的臉,也是第一次,看見他眼中的深情。
我的皇,我不知道要睡多久,也沒有把握還會不會醒來。你的江山,已止干戈,你的世界,已不再需要我。
如果你我之間,只是君臣,如果你從來沒有愛過我,那麼,我又何必醒來?為誰醒來呢?
誰,扶我之肩,驅我一世沉寂;誰。喚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轢。眼簾好重,沉沉地閉合,意識斷在此處。
幕容炎轉身時,白帝突然開口:“你是愛她的吧?”
幕容炎看著床上在藥力的作用下昏睡的容顏,不說話。
“如果不愛她,為什麼不讓她修習烽火連環箭的最後一式?”
“我……總之……一切拜託師父了。”幕容炎大步地走出去,總想起鎮南山上他持她之手所出的最後一箭,烽火連環箭的最後一式,叫作闇然銷魂。
那是必殺的一箭,飛鳥不驚、日月無覺,持弓者一旦修習,每次施展必如萬箭穿心,且從此無法止,直到無情、無愛、無心。
真的會無情、無愛、無心嗎?幕容炎一直以為這是自己對姜碧蘭慢慢地淡卻了愛戀,只剩下責任的原因,可是如今站在這裡,他才知道不是。
“我不知道我對她到底是什麼感覺,”他傾身吻在她髮際:“師父,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不愛。從見到她開始,好像所有的一切就是理所當然。現在,我只希望她活下來,好好地活下來。”
舊景猶在,年年花開
第三十二章:舊景猶在,年年花開
群臣都等在南清宮外,幕容炎不說話,也沒有人敢出聲。夜色微涼,他靠在朱漆欄杆上,從來不知道,等待竟然會讓時間變得如此漫長。
左相小心翼翼地開口:“皇上,擔心無用,左將軍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幕容炎目光冰冷:“本皇為什麼要擔心?我最愛的女人好好地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