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道:“諸位請了。”
凡是參加過山頂詩會地人,都認出了這青年,他正是那有倚馬千言之才的喻子遠,也便是桓遠,此際他神情坦然磊落,比起山頂上壓抑著什麼的模樣更為光彩照人。
而初見桓遠的人,都不由得在心底暗暗的讚歎。
桓遠微微一笑,兩名白衣少年便立即退下,返回去迎接新來的客人,將這群客人交給他來接待。
王意之也忍不住微微好奇,走上前去,摺扇半展擋著,低聲說話:“怎麼不見子楚兄?”他們究竟是玩的哪一齣?
桓遠神情不動,依舊十分溫和地笑著:“閣下何必著急,再過一會兒,便都知道了。”
王意之愣了一下,隨即放聲笑道:“你說得不錯。”他不再追問,而是與桓遠並肩,共同朝屋舍走了過去。
一行人穿過曲折地迴廊,卻發現他們聚會地地方並不在室內,而是四周被房屋環繞的一處庭院,庭院之中亦是錯落地栽有翠竹,地面上擺放著一圈案几和錦墊。案几之中已有一個人在等待,那人卻依舊不是楚玉。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第一百零三章 可以清心也
青的瓦與青白的牆,翠綠色的竹枝與白衣俊美的青年切彷彿與喧囂的塵世隔絕開來,寧靜得只聽見水沸的聲音。
咕嘟咕嘟,一聲聲的不斷絕。
紅泥小火爐上,雖然沒有綠蟻新酒,但紫砂壺中的水翻滾著,不住的有白色蒸氣冒出來,然而很快便散在了一片青綠之色中。
照看火爐的青年和尚身穿舊白的衣裳,彷彿披著一大片陳年的月色,動作不疾不徐的執扇輕扇,低垂的眉眼柔化了面部英俊的線條,眉心一點米粒大小的硃砂嫣紅清寂端麗。
這和尚跪坐在案几錦墊之外,竹林下的青石板上,安靜悠閒的煮著水,他的神情十分專注,好像壺中的水一直如此翻滾著,也將一直這樣翻滾下去,滾水喧囂中是極致的安靜沉寂,眾人的到來,與他毫無關係,他也毫不關心。
此情此景之中,爐中跳動的火焰也如同不曾沾染煙塵之氣,明淨宛如琉璃。
眼前一切,好像只在夢中才能瞧見,眾人都情不自禁的放緩了腳步,有人甚至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唯恐稍微大氣些便會吹散眼前的幻象。
桓遠輕咳一聲打破寂靜,溫文爾雅的笑著:“諸位,地方已經到了,請入座。”
眾人如夢初醒,才各自的走入席間,座旁皆有竹蔭遮蔽,擋住陽光的照射。王意之落後兩步,之前他雖然也愣了一下,但吃驚的方向卻與別人大不相同,只因那白衣和尚是他再相熟不過的人——寂然。
他卻又不知道。楚玉什麼時候竟與寂然如此相熟了,寂然性子隨和,但是不太喜歡離開寺廟,就連他。也難得請寂然離寺一遭,然而眼前情形,寂然分明是聽了楚玉的安排,才在此煮水。
雖然並不知道煮地這些水有何用途。王意之也不慎關心此事,他只好奇,楚玉究竟是如何請動寂然的?寂然雖然性子隨和,可是若他不願意的事,便是以權勢威逼,也未必可成?
眼下寂然的模樣安然悠哉,也不像是遭人用強劫來。
疑問如雲般盤踞在王意之心間:楚玉是怎麼打動寂然地?
雖然心裡疑惑著,王意之面上卻並無異狀。神情甚至可以稱得上從容自如,眼中閃動著興味盎然的光彩。他原以為除了竹林之外,不會再有什麼意外了,卻不料竹林之後更讓他驚奇,他很想知道,這幾手外,楚玉還有什麼籌謀。
王襄就坐在王意之身旁的案几後,待他們坐定。便立即有司命身穿白衣的少年僕從流水而出,端上來藤條編織地碗,藤碗之中盛放著清洗乾淨,並在冰涼泉水中鎮了一夜的瓜果。光滑的表皮五顏六色鮮亮可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