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必招引來門口守門侍衛。因而,此一糕餅事關重大。
那屋中有一後窗,因樓高窗陡,王爺許是並不認為宵兒敢從那窗子爬下,故而其後並無設防。到時死士會攀附於窗外,只待宵兒看了字條揭窗而出時,便將宵兒抱牢帶出,順帶放火室中。
宵兒屋中大火一起,客棧大亂,王爺侍衛饒是鎮定,也必不會先想到去後院查探,定是先衝入宵兒屋中尋找宵兒。那些護衛宵兒的死士此時便可趁著夜黑混亂將宵兒悄然帶離客棧而不被察覺。
此一計劃環環相扣,中間若有一環出了我的意料,則必出差池而致功敗垂成。
事關宵兒我如何放得下心,終是無視宋席遠書信中“足不出戶”的勸誡,混跡於客棧底樓大堂之中,佯裝喝茶實為觀勢。
然而,我許是倒黴了這許多年,黴執行到極致連老天也瞧不過眼,終是垂憐,此番行事出乎意料地順利,每一步皆如我預想之中,毫釐不差。當瞧見二樓軒窗火光大起,煙氣嗆鼻而出時。我高懸在嗓子裡的心終於落回胸中,稍稍安定。
近日天旱,已十來日無雨,正是天乾物燥,那火舌躥出宵兒的房間一路舔舐著房梁木梯雕廊沿順著西風快速擴散開來。因我所選時辰並非深夜,此時不過戌時,住店之客皆未就寢,聞著如此濃烈的焦味,皆爭先恐後奪門而出。
一時店中大亂。守在宵兒門外以及周遭幾室的侍衛果然傾巢而出直撲宵兒室內,無一起疑上別處搜尋。
我見此事已成,便從袖中掏出一條帕子用桌上茶水蘸溼,捂住口鼻跟著三兩奔命之人湧出店外。
孰料,剛出店門,迎面兜頭險些撞上一人,抬頭看清時,那一霎那,我只覺一道天雷直劈額頂天靈蓋,一股涼氣自腳底倒灌上來,凜冽非常,瞬時之間呼吸全窒,耳中嗡地一聲悶響,眼前全白。
原來,老天從未打算眷顧於我……
“王……主上當心!”一旁侍衛伸手扶了一下那人。
那人臉色煞白,一雙烏目滿是焦灼,從我面上視而未見地滑過轉向一旁,“快,扶我進去!”
“是!”那侍衛伸手隔開我,幾不可察地扶住那人手臂跨入店中。
我被這接二連三突如其來的噩運好運交替接踵砸得全然怔住,在一片火光之中,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人與我擦肩而過,目不斜視。
他看見了我?他沒有看見我?
火光沖天,明晃晃照得四周宛若白晝,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平日裡白天尚且看不清晰的細小紋路此刻在火光照射下尚且無處可遁,清晰非常……何況迎面而過的一個人?一個本該躺在棺材中的死人。
除非……
我回頭,隔著亂哄哄的人群,但見店堂中展越領著數名侍衛急匆匆從樓上下來抱拳對他說了什麼,他面色一沉,開口說了一句話。我正對著他的方位,見那口型,只有三個字——“給我搜!”
一時之間侍衛再度分散客棧各處開始搜尋,包括後院。唯有一個侍衛尚立在他身旁貼身護衛。卻見王爺轉頭對他說了句什麼,那侍衛猶豫片刻便也領命離去。
唯剩攝政王一人立於廳堂正中,眉宇緊蹙、臉色青白,似有萬分焦急卻又不能親自上陣一般,垂於身側的拳頭緩緩握緊一下拍在一旁的方桌之上。
正穿梭店堂中來回提水滅火的店小二見所有住店之人均已撤離,唯獨他莫名立於大堂中央,湊上前去似乎勸阻他離開,被他一口回拒。那小二搖了搖頭再顧不上管他,徑自提了桶奔去拎水。
我就這麼站在門外與他隔了廳堂正對面站著,他卻恍若未見,兩眼直視前方,一雙墨墨黑的眸子看似點漆有神,氣勢壓人。細看,卻帶著深不見底的空洞,荒無一物……
“喵——”不知哪裡躥過一抹白影,在一片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