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花,再揉眼時,一個瘦腳伶仃的姑娘已跌坐在南珂真君面前。他再定睛一看:不是吧,還真有仙骨在一兩以下的?!
這姑娘怎麼混進九嶷的?莫不是掌廚大娘的閨女走錯了路,亂入了外門弟子方陣?
南珂真君竟然還沒事兒人似的,等那姑娘站穩了,便笑吟吟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回真君,弟子名叫宮小蟬。”
“宮小蟬。”南珂唸了一遍這個名字,眼神清亮,“你願意做我的徒弟麼?”
願意啊!一千一萬個願意!青茗心裡把嗓子都應啞了,深恨自己多生了幾兩仙骨。
那姑娘大約被這意外之喜驚得怔住了,半晌才回道:“我資質平庸,您收我做徒弟,會很辛苦的。”
“無妨,我會是個好師父。”
真君的聲音真溫柔,青茗想,和他拐騙自己給他做隨侍童子時的語調一模一樣……
宮小蟬靜了靜,忽然在南珂身前跪倒。
她垂著頭,脖頸潔淨纖細,聲音堅定:“我願拜南珂真君為師,從此……”
“慢!”淮道陡然出聲,他瞪著宮小蟬,深呼吸兩次,方扭頭對南珂道:“師弟,你實在要收她入門下,便收她做個記名弟子。”
南珂的語氣有些涼:“師兄。”
“記名弟子好啊。”
突然響起的女音打斷這對師兄弟的對峙,青茗敬仰地看著聲音的主人——暇空道君,鴻光掌門唯一的女弟子,雖然修為是三個弟子中最低的,但是說話的分量嘛……
“珂師弟,雖然我看得很開心,也不介意你收個小丫頭當寵物,不過等老頭閉關出來,必要怪我和淮師兄由著你胡鬧。我可不想被老頭嘮叨。”
這話說得……太有道理了!
連南珂也面露沉思,然後他看了眼從剛才暇空說到“收個小丫頭當寵物”就一直在咳咳咳的淮道,突然一笑:“記名就記名吧,反正都一樣。”
不,記名弟子和入室弟子是差很多的!各種意義上!
然而場上一片鵪鶉掩翅般的安靜……
南珂扶起新鮮出爐的記名弟子,問:“今年多大了?”
“十七。”
“家中還有何人?”
“弟子是孤兒,並無其他血親。”
南珂神情溫和:“今後,九嶷就是你的家。”
他取出個五色錦囊,在她神情訝然地望來的時候眨眼一笑,引她向右邊望去。
“那是你大師伯,淮道真君。”
他笑著教她,宮小蟬便二話不說走過去,雙膝一屈納頭便拜,淮道唬了一跳,閃得慢了,生生受了三拜,眼角餘光裡見南珂笑眯眯的,一雙眸子又明亮又促狹。
淮道嘴角一抽,知道南珂是在報復自己剛才阻攔他收徒,沒奈何,只好從乾坤袋裡摸出一副五品法器,忍痛遞給宮小蟬:“仔細聽你師父吩咐,不得違抗。”
那邊南珂又開腔了:“見過你二師伯暇空真君。你二師伯最擅陣法與樂戰,生平又最愛戲曲和美酒,你帶上名伶與佳釀,多多向她請教,有你獲益的地方。”
有了前車之鑑,暇空早閃開了,笑道:“真是半點不吃虧,行啦,小丫頭也別跟我磕頭,我可捨不得我那些寶貝。這半年我都在九嶷,你有事就到東來峰找我。”話是對著宮小蟬說,她卻斜睨著某個毫不猶豫就把師兄師姐全賣了的傢伙:“很快你就知道了,我這份見面禮,可是比什麼都實在。”
“是,小蟬多謝二師伯垂愛。”
暇空不置可否,目光從南珂身上移開,掠過臺下烏壓壓的人群直直指向公儀厭,公儀厭直面那微冷的目光,不閃不避,唇邊勾起詭異弧度。
暇空臉上剛浮現戒備,卻聽南珂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