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姐,你真的相信他?”宋小河跟在步時鳶身後,碎碎念道:“先前我在仙盟外門查過,弟子冊中沒有他的名字,我感覺他一開始就不是仙盟的人,他來歷不明,身世不明,也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感覺很危險。”
“無須擔心,我們與他並非敵對。”
“但他給仙盟那夥人的領頭人指了另一條路。”宋小河道。
步時鳶將地圖給了宋小河,說道:“你收好,不要給任何人看,這是進鬼蜮中危險最小的一條路,切記要在寅時之前找到山洞,否則朔月一過,再進就難了。”
她的表情看起來很是凝重,像在交代宋小河很正經的事情。
宋小河懷疑沈策,但相信步時鳶,於是將地圖收下。
中午飯是跟雲馥一起吃的。
雲馥手巧,彷彿什麼菜都會做,宋小河最喜歡這樣的人,邊吃邊勸,“舒窈,你跟我回仙盟吧,我師父就我一個徒弟,再收你一個也不多的。”
雲馥一邊笑一邊給她添菜。
“你們真的要進鬼蜮嗎?”宋小河吃飽了,揉著肚子癱在椅子上,說:“現在還沒進去,來得及回頭。”
“你堅持要去的原因是什麼?”雲馥不答反問,“為了救你的小師弟?你視他如親人,還是愛人?”
宋小河死劫在前,她執意前往,等同赴死,在雲馥的眼裡,只有親情或是愛情才有如此力量。
“我喜歡他。”宋小河說。
“你們兩情相悅?”
“不。”宋小河笑了笑說:“仙盟太大了,他眾所矚目,我籍籍無名,所以我們從未見過面,他也不認識我。”
雲馥愣了一下,臉上出現訝異的神色,又似乎有些不贊同宋小河的作為了,疑惑道:“他根本不認識你,你為何還要為他赴死?”
“雖然他可能不認識我,但我已經喜歡他十年了呀。”宋小河晃著雙腳,渾然不在意道:“現在所有人都認為他死了,都放棄了尋他,可萬一他還活著呢,就只有我能救他了啊。”
雲馥看著宋小河沒說話。
宋小河雖然看起來傻里傻氣的,但她自己要做的事似乎十分清楚,就像她一直無所謂地將自己的死劫掛在嘴邊,渾然不怕。
實際上她很明白,她會死在鬼蜮裡,根本不用別人提醒她要面對什麼。
“我是被宗門派出來的,我和三師兄沒有退路,只能往前。”雲馥嘆了一口氣,說道:“但願這次能夠幸運些,活著回去就好。”
宋小河寬慰了她幾句,不過並不是“你當然會很幸運”“肯定會活著回去”之類的話,而是說:“師父說了,早死晚死,終有一死,何況此行那麼多人,大家都死了的話,黃泉路上也不孤單是不是?”
雲馥覺得宋小河說的話不是很吉利,趕緊送了她一籃糕點,將她送出房間。
宋小河提著糕點歡歡喜喜走了。
剩下的時間,宋小河都坐在甲板上吹風,兩條腿
穿過欄杆晃在下面,往下眺望風景。
手邊擺著一籃糕點,她慢慢地吃著,待黃昏之時,籃子就被吃空了。
天邊出現了火燒雲,大片霞光落在無邊的荒漠之上,重山錯落,赤地千里。
宋小河站起來,長髮被風吹得飛揚,辮子上掛著的銅板若隱若現。
只有師父會給她的頭上扎兩個丸子,然後再給她辮上四縷小辮,末尾處繫上銅板,並叮囑道:
“這四個銅板是你週歲抓鬮之物,不可為了買糖將它們用出去。”
宋小河六歲時跟別的弟子換吃的,摘了兩個銅板,回去就被師父打了一頓,還罰她面對著樹反思。
梁檀將那兩個銅板要了回來,自那以後,她就一直隨身帶著,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