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河看著食指上突然多出來的傷口,已經有些理解沈策口中所說的“活的”是什麼意思了。
她一連後退了好幾步,遠離了壁畫,問道:“你還在這個殿內嗎?”
“在。”沈溪山在那頭回答。
一開始他並沒有察覺這座殿是活的,只是覺得這裡大得不同尋常。
但是方才宋小河沿著牆壁往前走時,沈溪山突然發現了其中的蹊蹺之處。
她走在某個位置時,照在身上的所有光亮頓時消失了,像是莫名站在光線的死角位置。
但是按照她所站的位置來說,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沈溪山立即意識到,這看起來是一座大殿,實際上卻是兩個地方,光影所折射不到的位置,正是兩個房間之間的交界處。
宋小河絲毫沒有察覺,走到了另一頭,如此一來,沈溪山就與她處在兩個地方。
場景在瞬間變換,都還不等他出聲喊宋小河,面前就變成了一堵牆。
依舊是幾盞琉璃燈相互映襯,房中的光線沒有絲毫變化,牆上也是大片的壁畫,只是與方才所看到的不同,沈溪山面前這堵牆上的壁畫,畫得全是面目猙獰的妖邪,正張牙舞爪地擺著姿勢,用兇狠無比的眼睛死死瞪著他,彷彿隨時就要從牆中出來。
沈溪山轉頭看了一圈,就看到他所在的這間屋子中,既沒有門也沒有窗,若是凡人所建造,不可能不留門窗。
但若是妖邪所建立的域,沈溪山會在第一時間察覺,所以他知道,這裡仍舊在道館之內。
當然,他也沒有考慮那麼多,若是他孤身一人在此,或許會有幾分閒心來探究一下其中的關竅,只是他還記著殿內留著個宋小河。
沈溪山抬手召劍,隨手一劈,想直接砸碎了牆出去。
卻不想這一劍劈上去後,牆體竟不是碎裂,而是留下了一道利落的劍傷,緊接著那道劍口中竟慢慢滲出了血液。
沈溪山皺眉,立刻就明白,這些東西可能都是活的。
有自主意識,所以會在宋小河走到另一處地方時,主動閉合起來,將他關在這裡,與宋小河分開。
倒像是用了個逐個擊破的戰術。
只是這招對沈溪山來說沒用。
他揚劍,劍刃凝光,金芒微閃,反手一刺,劍刃直直刺入牆中,發出“噗”的一聲悶響。
緊接著壁畫上的妖邪開始動起來,也不敢再瞪著沈溪山了,紛紛往周圍逃去,對劍刃散發的金光避如蛇蠍,大片牆體變得乾淨。
由此,沈溪山就斷定,這壁畫,這座殿,甚至這個道館,都有可能是活的。
宋小河大概就是在這個時候才發現了他消失不見,念通了共感咒。
沈溪山就告知她遠離壁畫,並道:“站著別動,我去找你。”
宋小河卻道:“可是我已經跑出來了。”
“你那地方有門?”沈溪山問。
“有啊。”宋小河說。
她站在大殿的外面,從鐲子裡摸出個夜光珠照明,四周黑森森的,連月亮都被厚重的雲層遮住。
食指的傷口被她用治癒術治好,得知壁畫有問題之後,她就飛快跑了出來,不敢在裡面亂逛了。
“我在大殿門口等你,你快點過來。”宋小河尋了個空地,盤腿坐下來,對沈溪山說。
夜風習習,吹在宋小河的身上,有股難得的舒坦。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但宋小河一般都是入夜之後便開始犯困。
白天趕了一整天的路,進入鬼國之後也沒有休息,從半夜折騰到現在,宋小河早就覺得疲倦了。
如此一坐下來,一身懶骨頭又發作,她簡直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也並不介意身下是草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