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於朝,夏有龍逢,商有比干,其不是不明自己身陷死地,然心念不通,如你所說,大道無路,生有何益?”
“然生死之間既然無所逃遁,卦象再準也是無用,縱然明知必死,也要以薄言正君王之行,所以很多先賢根本不屑於鑽研卦數,只以正心求道,傳至文王,被囚於羑里之時閒來無事,才鑽研推演出後天八卦,雖然不能辨查天地大氣運,但是算起家常小事,無所不驗。”
“法脈傳至本朝周公,因其封地為魯國,是以君子一脈也世代承襲於魯國,先賢周公把君子一脈分為兩派,神算和正心,正心派正是為師法統,依附於魯國朝廷而生,神算派流於荒野,不再進入朝廷。”
“丘有一問,請恩師示下,周公為何要把君子一脈分開?”孔丘聽到這裡,忍不住發問了。
“你心性質樸,不知人間險惡,周公此舉正是為了儲存君子一脈的法統,周公本身便是國君,還遭周天子所忌,我們這些傳人何能倖免?”
“周公固然可以不在意,然其後世子孫,豈能個個都會不介意朝中有一個事先知道國君生死安危的人?周公如果不分拆法統的話,君子一脈想來早就絕了傳人了。”
“這些就是我君子一脈的來歷,日後你見到神算派傳人,當以同門視之,不可心生隔閡。”
“丘謹尊師命。”
“我正心派講究的是以本心撼萬物,心正則萬邪不侵,諸魔退避,平日裡無時無刻不以世上種種大誘惑磨鍊此心,直到一顆真心橫超世界,脫離生死好惡之取捨,到那時,任你從心所欲,亦是君子風範,不入惡流。”
“我君子一脈有兩個大敵,第一是傳承自炎帝神農氏的天機派,講究的是明查萬物,無所不通,乍看下和道門有點相近,但是天機派最終目的是馭萬物以為人用,這和道門的大道無廓,天地微塵相差甚遠。”
“天機派目的是好的,但是做事不講品行,只說利弊,很容易墮入萬般誘惑之中,變異了本來的心性,想要馭物卻被萬物所操縱,時常出現為了自己國家利益,攻伐他國的人,物迷於心,不能自制。”
柳下惠說道此處,目光迷離,彷佛看見了什麼故人一般。
“恩師是否想起了誰?”孔丘察言觀色,發問道。
“是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兩派之間的宿命之戰,我輸了,輸的乾乾淨淨,輸的徹徹底底,那個人是天機派千年不遇的天才,為師雖然自認心無微瑕,但還是輸了,自那天起,為師拋下魯國,隱遁封地柳下,了此殘生,好個管仲,好個管夷吾,我展禽輸得心服口服。”
從來都是謙謙君子的柳下惠突然激動起來,用力以手拍地,神情亢奮。
“管仲啊,管仲,你雖然處處都贏了我,但是你的徒弟肯定不如我的,我的徒弟一定可以萬世流芳,成就超出我十倍百倍,成為可以和歷代聖賢並列的人物。”
孔丘哪曾想到恩師居然把自己看的如此之高,連忙附身拜下,不敢起身。
柳下惠又平靜了下來,肅整衣冠,重新坐好。
“我君子一脈和天機派因法統對立成為宿敵,其實正是兩派藉以磨鍊傳人心性的法門,只要能夠勝過對方傳人,自然能夠得窺於至道,文王,周公莫不是踏著天機派傳人的頭頂超越先賢,登上巔峰的。”
“就算是管仲,何嘗不是在踩碎我的道心之後成其大事,他的蓋世功業,就是踩在為師頭上辦到的,先前你睡著之時為師為了一時貪生曾對老聃起過殺心,正是源於當年之敗。”
“丘兒你天性聰慧,偏又品行純良,兩得其利,他日道心大成之後,可去齊國尋天機派傳人一會,藉機超脫境界,明察天道。”
“我君子一脈和天機派相生相剋,只是點到為止,不曾絕了對方法統,但是還有一派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