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去廚房偷生冷熟食了,他要直接去大殿里弄新鮮熱乎的酒肉來暖胃,哪怕用法術嚇死周景王都無所謂。
自己改變的歷史還少了嗎?
呼呼北風漸漸變得狂暴起來,在王宮大殿前的空地上盤旋聚集,積蓄力量。
正所謂南面為王,哪怕是身為天子,他的大殿也是坐北朝南的,不能和氣候過不去,這樣北風才不會刮進大殿去的,為了透氣不至於煤氣中毒而死,門戶只是虛掩而以。
周景王正在大殿之上和群臣共宴,舉杯環請殿內群臣,案桌前擺著十幾樣各色菜點,其中一隻烤的黃澄澄的羊羔尤為醒目,羊羔身上已被劃出縱橫數十道刀痕,已經被切成上百塊,只不過經過庖丁的巧手拼裝,又原樣接回罷了。
大臣們卻沒有這麼好的待遇,每人案桌前只有一個盤子裝著一大塊切下來的羊肉,有腿有腰,數坐在右首第一位的山羊鬍大臣得到的最多,一個整羊頭豁然挺立盤中,與山羊鬍大臣對視,彷彿在默唸著曹植的千古名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看著席中歌舞告一段落,乘著音樂少歇之際,鬢髮微斑的周景王雙手合掌拍了兩拍,殿下頓時一片肅然,鴉雀無聲。
看著這票恭恭敬敬的大臣,周景王不禁微微有幾分自得,雖然周王室衰弱,但是手下這些忠心耿耿的大臣並未因此對自己這個天子有所不敬,要是那些諸侯國也像他們那樣俯首貼耳就好了。
晉楚更霸,最為難受的只怕就是周天子王室了,其它諸侯國每年都要準備三份貢品,晉楚兩國一定要一碗水端平,免得引來戰禍,至於周天子這一份,能少就少,能簡就簡,就算是周王室至親的魯國,也是不堪重負,雖然拘於禮法必然上貢,但是也只是限於酒壺銅鏡之類的小物件,諸侯國再也不會像穆天子時期那樣大手筆的向王室進貢千金難買的稀世寶馬了。
當然,以上只是底層諸侯的辛酸,晉楚每年要收到不計其數的貢品,晉國還免了周王室的單,楚國早就不向周天子納貢了,為此曾經被齊桓公修理過,可謂有進無出,齊秦這樣的大國不需要向晉楚納貢,只要在周天子那意思一下就可以了,至於三流小國,就是被諸侯盤剝的料。
當然,羊群裡也有好鬥的種,鄭國雖小,有個子產主政,國勢卻是不弱,給晉楚的歲幣並不豐厚,但是晉國卻也不敢把他怎麼的。
周景王暗暗嘆息,自從死了一個幫助周天子討要撫養費齊桓公,現在王室維持日常生活越加困難了,想起昨晚自己在無盡的惡夢中驚起,口中猶自高呼“尊王攘夷”的口號,不禁眼角斑斑,雙目微紅。
收拾心情,周景王舉起手中青銅爵,對著坐下群臣祝酒道:“神鬼共鑑,姬貴一願大周萬年永固,二願王族百代和順,三願寡人我一世昇平,尚饗。”
地下這一票吃吹捧飯的演員們一個個神情肅然,個個舉杯過頂,表現的比周景王還像個王族。
忽然,大殿門窗一震,兩下張開,一股惡風席捲大殿,一時間燈火俱滅,連大殿一角正在熊熊炭火邊賣力翻滾烤肉的庖丁也只覺得眼前一暗,手中穿肉的木棍陡然間不見,堆積了上百斤赤紅木炭的烤爐竟然莫名其妙的瞬間熄滅了,四下裡頓時一片漆黑。
獵獵狂風吹的剛才還溫暖如春的大殿一下子溫度驟降,眾人如墮冰窖,幾個剛剛還吃得滿頭冒汗披襟當風的大臣頭頂的汗珠立刻化作冰珠,鑲嵌在額頭上。
一眾大臣瞬間成了寒風中的鵪鶉,縮成一團,個個如同抖篩般戰慄起來。
滄琅琅的兵器聲響,眾多侍衛抽出寶劍往天子架前靠近,藉著微光和直覺前行,要去保護周天子。
這陣狂風來得快去的也快,只在大殿裡周旋了兩圈就破門而出,逸散的無影無蹤了,留下空蕩蕩的門框和參差不齊的邊角如同巨獸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