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若非是烏梅的這番話,怕還真得叫周瑜鑽了空子去。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古人這繞圈子算計人的本事,當真是不能有絲毫小覷,否則便是吃了大虧,說不定還在沾沾自喜呢。
“人言曲有誤周郎顧!今日在陣前聽了公瑾這迎賓之曲,秦某人足慰平生!”想明白了關竅所在,秦旭也就放下了心思來,在典韋的護衛下來至陣前,望著不過百十步高低的城牆之上那俊美的讓男人都不免心折的絕世智者,話鋒一轉,笑眯眯的拱手說道:“不過此番要讓公瑾枉費苦心了,秦某性子粗鄙,不通文墨,更不懂什麼音律,即便是我那老岳丈親撫琴崢,在秦某耳中,也踅摸不出好來。公瑾如今大開城門,又親奏這高山流水之音,莫不是要當眾表白舍逆賊而歸朝廷之心願麼?甚好!甚好!”
“嘣……”秦旭話音剛落,饒是周瑜抱定了必死之心用計,心神早已如枯井一般。自認不會因外事所動,也不禁被秦旭之言氣了個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早就聽聞秦某人毒舌可惡,不少聞名當世的卓絕人物。都在這廝嘴下吃過虧。本來周瑜還不怎麼放在心上,任他秦某人舌燦蓮花,只要能順利拖延時間,周瑜也自認能夠巋然不動,可誰料卻是僅僅一番話,就讓周瑜手下長琴走了音調,一根琴絃都崩斷了。
要放在以往。都打到了這份上,有人說周瑜會在兩軍陣前開城投敵,這簡直是世上最讓人信服不過的謠言。身為孫策義弟。豫章此時的統軍鎮守之主,但凡對陣的兩軍兵士稍有點常識,都不會相信這信口胡謅。
可眼下,不說此刻豫章兩門頻臨失陷之危。周瑜先前斬殺報急兵士的行為已然是令東門守兵兵心震顫。此番又不假解釋的強令兵將援手至少看上去還能堅持一番的西南兩門。而放任東門這最為危險之地,就這麼曝光在強敵面前,怎能不令人心中有所遐思。
天才的想法並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周瑜這險中求穩的計策,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深切體會。以至於就算是周瑜本部的兵將,看向在聽了秦旭一番言語之後,猶自面色保持鎮定的周瑜,目光中也難免帶上了猶疑之色。這恰恰是最令周瑜最為擔憂的。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千算萬算。終歸還是漏算了留下的這數百守兵的表現。在周瑜眼中,秦旭的智謀比之現在留守吳郡那位郭奉孝來說。雖然無甚出彩之處,但也著實算的上是個精細人,一絲一毫的破綻都足以導致此計功敗垂成,因而聽了秦旭一番夾槍帶棒的話語之後,下意識的便以為是秦旭窺破了自己計策的漏洞之處。
不過周瑜此番卻是高看了城外一副老神在在模樣的秦某人。殊不知秦旭先別說能不能將足有百十步開外高牆之上守兵的面部表情,就算是能瞧的一清二楚,也未必有那麼多的玲瓏心思。只不過是仗著先見之明,要詐一詐這位江東美周郎而已。周瑜這一自曝其短,卻是恰恰中了秦旭的心意。
“你可真是我的福星!”眼見著周瑜這般人物,也在心神失守之下,被幾句話詐出了原型,秦旭心中升起幾分莫名興奮的情緒,也沒多想就伸手越過馬去,在那山越少女驚惶中帶著幾分惱意的神情中,捏了捏一直緊隨在身邊的烏梅的鼻子,低聲笑道。
“秦使君口舌利如刀劍,瑜此番才知傳言非虛,只是不知使君此番可敢進城麼?”周瑜在城牆之上,眼見秦旭在自己計策面前,竟然還有心同身邊“親隨”調笑,似乎根本就沒將這空城之計放在眼中,一股悶氣只覺悶在心頭,難舒胸臆,臉色也是在潮紅一隱之後,愈發顯得蒼白起來。久盼的孫策援軍遲遲未到,眼下時局在周瑜眼中已經壞到了底處,便是謹慎冷靜如周瑜,此番也是心中頗有焦延之意。望著城外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人頭,和自己這邊只餘數百兵士,這兵力的對比只讓周瑜覺的額頭愈發眩暈,可卻又是隻能強行忍住,只盼秦旭這廝即便是看破了自己的用計,也能心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