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鳴梧一愣,卻無話可說。
鳳翔營的職責是控制東城的官員,而火山營的職責則是固守九門。
鳳翔營固然讓內閣官員突出重圍,可是火山營也照樣丟失了南康門。
“內閣官員逃脫,西北軍攻破南康門,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一名官員臉色蒼白,聲音都有些發顫。
唐鳴梧看著蘇觀崖,終於道:“蘇尚書,事到如今,已經不可死戰,我們立刻開啟西平門,從西平門撤出去……!”他指著城頭城下的御林官兵道:“咱們手裡還有兩千兵力,只能從西平門撤出京城了!”
蘇觀崖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莫非你覺得韓漠會如此愚蠢,給我們留下一條路?”
唐鳴梧快步走到外城垛,望向遠處,只見城外那密密麻麻的火光一直未曾消失,隱隱見得遠處來回走動的戰馬武士。
唐鳴梧緊閉雙唇,他心中此時卻也明白,韓漠進攻南康門,並不等於對西平門置之不顧。
韓漠自然不可能不防止蘇家父子從西平門撤出燕京城,所以在西平門之外,必定埋下了軍隊,只等著叛軍從西平門撤退,從而出擊攔截。
唐鳴梧心中現在卻是極其的悔恨,如果早些從其他各門暗中出城,只怕很有可能躲避這場災難,但是此時西北軍已經從各條街道湧向西平門,進退無路,只能在此坐以待斃了。
他固然憤怒於九門兵的*導致整個局勢陷入危局,但更憤怒的,卻是內閣官員從鳳翔營的手中走脫。
若是內閣官員在手中,那就等於手中還留有最後的王牌,至少可以用這張王牌與韓漠進行談判,保住性命只怕是不成問題。
可是如今這種王牌不在手中,而且如今是進退維谷,這讓唐鳴梧既是憤怒又是絕望。
……
蘇觀崖此時面色看起來恢復了淡定,但是他的心中卻是低落到谷底。
王牌一失,蘇家現在是真正地走到了懸崖邊上,甚至一直腳已經往懸崖踏了出去,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往皇宮方向望過去。
蘇觀崖不是傻子,他內心深處十分清楚,皇宮之中的那位一直沒有動作,正是因為內閣官員在自己的手中。
那位皇帝想看一場鶴蚌相爭的好戲,等到這場戲落幕的時候,皇帝才會露面出來。
但是內閣官員既然從鳳翔營的手中走脫,也就等於這場鶴蚌相爭的好戲已經唱到了盡頭,在這種時候,那個陰險的帝王必然不會繼續沉默下去。
雪中送炭少有人為,但是落井下石卻是許多人願意做的。
皇宮方向,顯然是有所異動,那皇城城牆之上的火光更亮了,駐紮在皇城右側的狼甲營營地,自一開始,便一直沒有動靜,但是此時此刻,那座營地卻已經亮起了火光,火光跳動,不問可知,那是狼甲營開始有所動作了。
……
南康門告破,西北軍透過各條街道往西平門紛湧而至,而其他兩門守軍已然失去了鎮守的作用,也迅速往西平門方向集結。
只不過這兩路軍隊,還未抵達西平門,早就被西北軍分兵在大街小巷阻擋住。
西平門下,火山營和抽調過來的小部分鳳翔營軍隊,加起來兩千人左右的兵力,列陣數道,刀槍在手,寒光閃耀,眼看著西北軍騎兵從城內的各條街道賓士過來,在自己的陣前不遠勒馬停住,列成強悍的騎兵陣型。
西北軍並沒有對西平門下的叛軍立刻發動攻擊,而是密密麻麻地集結在叛軍軍陣對面,呈半弧形,超過五千勤王騎兵就如同一塊弧形鐵蓋子自內將西平門扣住,而那兩千名御林軍,就像是被扣在盤中的肉,隨時都有可能被吞噬。
望著城內雲集過來的西北軍,蘇觀崖臉上帶著冷漠的笑容,而火山營護軍參領唐鳴梧此時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