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卻看到不遠處糧倉那邊有人看守,手裡居然也拿著兵器。
做這等傷天害理的勾當,總歸是心虛膽顫的,冷清時候還好,一旦被人喊破,立刻就有些發慌,不過立刻有人吆喝打氣說道:“老爺說了,咱們大夥動手之後都是大功,不讓放火的都是反賊!”
功臣、反賊,這兩個名號砸出來,大夥的心氣重新抬起,這可是有大義名份的,他們這邊才挪動幾步,意圖卻已經被看守的人發覺了,立刻大喊說道:“快來人啊!有人要放火!”
這一聲吆喝之後,卻從這糧倉區域的各條道路房屋中有人走出,雖說也不是太多,可百餘人都是有的,看守的人倒是毫不含糊,一打量就喊出這邊的底細:“是那潘主事的人,大夥上啊,別讓他們放火!”
潘主事這邊帶隊的人也看出對方的身份,卻有幾個熟面孔,原來是李巡檢家的豪奴,剛來時候特意拿著禮物上門問候,怪不得都說這李巡檢和徐州賊關係密切,果然真有勾結,不然怎麼會派人守在這邊。
放火本就心虛,那些僕役隨員之類更是慌張,看到對方拿著刀槍凶神惡煞的追上來,哪還有昂然和鎮定,把手裡的火把朝前面一丟,扭頭就跑,那些護兵手裡倒是有兵器,可李巡檢這邊的人都是朴刀長矛這等兵器,甚至還能見到兩張弓,這可打不過。
護送京官去外地辦差的護兵都不是什麼精銳,無非是按照規矩安排些有辦法的老弱,跟著出去一起混點好吃好喝,真要廝殺搏命誰有這個膽子,他們跑的同樣快。
那戶部主事潘和建自然不肯親身犯險的,只是在大車上指揮若定,就等著熊熊大火燃起,看看這次決斷能不能為自家換一場富貴,可連煙都沒見冒起,沒多久卻看到自家下人跟頭把式的跑出來,下一刻就看到後面惡狠狠追趕的民壯。
看到這一幕,潘和建拔出佩劍,咬牙切齒想要下去廝殺一場,但遲疑半天還是沒有動作,末了只是對著車伕馬伕大喊道:“快走,去遠處等他們!”
從倉庫碼頭那邊追出來的人倒沒有窮追不捨,不過越來越多的人從糧倉糧屯的區域跑出來,沒多久就有三百多號人,但這些人裡也不都是勇悍武夫,還能看到些神情畏縮的普通民壯,李玉良和兩個武師身上都是披著輕甲,手持朴刀長矛,快步走出。
“多虧早在這邊有預備,要是糧倉燒起來,那可就是大禍了!”李玉良帶著後怕唸叨幾句。
他身後武師卻沒有放鬆,反倒沉聲說道:“李公子,城內如果想要幹什麼,咱們這幾百號人怕是擋不住,能拿刀的才一百多個,其餘都是湊數的。”
聽到這話,李玉良回頭掃視一眼,他是練過武,見過戰陣的,自然知道這幾百人的成色,李家自己打手奴僕在臨清城橫行霸道很多年,可這些人湊數還好,真要廝殺見血,恐怕就不頂用了,至於自家產業和城內雲山行湊過來的丁壯,恐怕連廝打都不頂事,真正管用的還是自己老爹李巡檢用銀子餵飽的巡檢司兵卒,還有云山行本地“護衛”以及莫名找上門卻被認為可靠的十幾個武人。
城內還有數百官軍,如果官府士紳們真要發力,幾千鄉勇丁壯也能湊得出來,這次是這個潘主事來放火,若是城內官府想要做什麼,那還真擋不住。
“雷財兄長應該能安排妥當,這臨清州的官吏知道徐州的厲害,不敢妄動的,再撐一天,那些田莊怎麼也能湊出千把丁壯,等他們來到就能撐到徐州大軍來了!”李玉良故作鎮定的說道。
說完這個,李玉良轉身揮手說道:“大夥都散去,遇到事就扯嗓子吆喝,人馬上就要到,這幾天犒賞翻倍,麵餅燉肉隨便吃!”
他這番話說完,下面響起一陣歡呼,看守倉庫的這幫人都開始各自回到值守的地方,人一散去,李玉良臉上的輕鬆也是散去,變成了憂心忡忡,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