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體的旨意和文書發了出去,內官勳貴,文臣武將,都匆忙離開這邊各就各位,或者找個自以為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內閣首輔或者說是前任內閣首輔葉向高落在後面,已經沒什麼旨意會給到他,他看了看癱坐在那邊還沒有起身的**星,嘴角掛上一絲冷笑,隨即這冷笑變成了同病相憐的苦笑,這笑意裡甚至帶著些慶幸。
保住官位權勢的一切前提都是那徐州兵馬不能進逼京師,**星主戰也是因為這個,他以為可以冒險賭對方後繼無力,朝中許多人都以為如此,在這樣的情況下,主戰就可以推卸這次大敗的責任,主戰甚至還可以給自己撈取功勞。
但誰也想不到那徐州兵馬居然悍然進逼,王在晉才被下獄一天,這兵馬居然已經過了通州,也就是說那徐州兵馬比王在晉晚出發了最多半天,能不能打下京城是一回事,最關鍵的是,證明**星的倡議是禍國,他的主戰等於是要滅亡大明,等於是置皇家安危於不顧,他先前說的那些江山社稷、列祖列宗的大罪過都砸在了自家頭上。
“下旨,吏部尚書**星忠心國事,特命主持與賊軍議和,務求京城平安。”天啟皇帝咬著牙說出了幾句話。
地上的**星身子一顫,手忙腳亂的爬起重新跪下,帶著哭腔說道:“陛下,陛下,臣重病在身,願乞骸骨還鄉,求陛下開恩,求陛下恩准!”
“你們這些清流最是忠心愛國,最是大公無私,這次就是你們報國的時候了!”天啟皇帝帶著怒氣說道,他先看向跪在那裡的**星,然後又在剛才附和**星的一干文臣身上掃過。
**星重新癱在了地上,而被天啟皇帝眼神掃過的那些官員各個面色如土,這次是徹底完了,且不說那賊軍凶神惡煞,議和時候不知道會遭遇何等殘酷對待,想想當年開封去金軍營中議和的那些官員的下場,就算不被扣押,議和之後,這罪過罵名也會背在自家身上,以後沒辦法在官場上立足了。
葉向高緩緩搖頭,這還真是可笑,就在剛才**星還力排眾議,接近翻盤,可不過頃刻之間,已經是萬劫不復之地,而且還將徒黨同盟都給連累了。
正感慨間,葉向高卻發現**星的眼神不太對,他順著看過去,發現在這屋中東林一黨和他們的同盟們正在交換眼神,慌張依舊,卻多了些別的意味
葉向高想到了一個可能,臉色禁不住白了下,可隨機又是無趣的搖頭,現在這屋中發生的一切,關自己什麼事,何苦多管閒事。
這次朝會沒有什麼贏家,高官大佬們的臉面也都丟了個乾淨,不過天啟皇帝沒有盯著**星和他的徒黨不放,如今的要緊事是守城議和,清算治罪肯定要有的,不過這些都要等徐州兵馬退走之後才能說。
等散朝之後,憂心忡忡的天啟皇帝沒有回宮內玩樂,而是在魏忠賢的陪伴下上了皇城的角樓,這裡當然看不到城外,不過對京城內的形勢還算看得清楚,儘管各處城門都已經關閉,可街上卻極為混亂,遠遠看過去,城內更有幾處火頭冒起,趁火打劫這樣的勾當連京城也不能免俗。
“請萬歲爺放心,順天府、五城兵馬司都已經出去彈壓了,很快就能把局勢穩下來。”魏忠賢低頭恭謹的說道。
天啟皇帝雙目失神的看著遠處,喃喃說道:“伴伴,朕自登基以來沒什麼錯處,也沒什麼窮奢極欲,可天災連連,外敵入寇,現在又有這麼氣焰囂張的反賊,朕朕到底做錯了什麼嗎?”
魏忠賢躬身沉聲說道:“萬歲爺什麼都沒做錯,是下面的人各懷心思,不肯齊心協力,這才被外敵內賊鑽了空子,等這次賊寇退兵,老奴豁出去這條性命,也要為萬歲爺收拾局面,整飭整飭這亂象。”
天啟皇帝臉色慘白,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流下,看到這個,魏忠賢忍不住心裡暗歎,這位天子心思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