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每個團都是滿編十個連長矛士兵和四個連的火銃士兵,原本加強團只有四門火炮,這次也給增加到了十門。
可這樣的增兵數目怎麼看都是杯水車薪,而且趙家軍沒怎麼隱瞞自己的用意,天津港和登州港都有訊息傳出來,說今年不會向那邊再運送營頭了,接下來就是抓緊運送糧草過去。
這般輕佻,這般自大,真是敗亡之道,這趙家軍未免把韃子看得太簡單了。
有心人到這個時候已經納悶了,原來京師朝廷對建州女真的底細都是霧裡看花,很多細節,甚至很多根本上的東西都弄不清楚,哪裡來的這麼多明確訊息。
被人注意到之後,很容易就能查清楚,敢情是遼西將門一直在到處煽風點火,這個底細被掀出來之後,越來越多的事情出來。
比如說開始有人造謠趙家軍陳設的京觀是殺良冒功,山東和南直隸有不少村寨被屠了,然後又有人想要把百姓首級混入陳設的京觀中,但因為那邊看守的嚴密,被直接揪了出來,再接下來就是說什麼趙家軍這一戰之所以贏了,是鑽了韃子的空子,接下來前景不妙。
更加讓人哭笑不得的是,遼西將門一直想要買趙家軍陳設的那些腦袋,買回去換自己的軍功和犒賞。
這些底細一出來,因果大家都想明白了,無非是遼西那邊的關寧邊軍完全被建州女真壓制,每次開戰都是敗退失地,而趙家軍卻有這樣的大勝,襯托得他們無能至極,連帶朝廷都不斷的斥責,若從前恐怕早就要用官兵譁變來威脅了,可北直隸那邊屯駐大軍,遼鎮又有趙家軍登陸,朝廷中樞對遼鎮已經準備放棄,而且不怕你們入關譁變,哪還理會做什麼,連帶著軍餉糧草的供給也不像從前那麼優先。
從朝廷的心頭肉一下子變成了兩邊不靠的狀態,這份惶恐和失落怎麼能受得了,更別說這些年被大筆銀子嬌慣肥了,一旦供應短少,反應更是激烈幾分。
有傳聞說遼西將門目前內鬥的厲害,分成幾派,有人想去投建州女真,有人想去投趙家軍,還有人想要為大明盡忠,據說還有人想著自立,不過遼西實在撐不起來,所以這一派的聲音很微弱。
當這些底細不斷被掀出來之後,雞毛鴨血一地,讓遼西將門灰頭土臉,他們那邊也是納悶,花銀子用人手散佈訊息,怎麼沒有詆譭對方,反倒被人把老底都掀出來了。
有人隱約猜到是徐州勢力背後操弄,當猜到這個時候的,各種猜忌和謠言都煙消雲散,心想能者無所不能,不光是練兵和經商,怎麼連散佈謠言都這麼強。
當謠言散去之後,就只剩下一種冷靜清醒的判斷,趙家軍在遼南半島上能不能撐到第二年,目前看,怎麼都不讓人樂觀。
還有另外一種聲音,那就是過萬兵馬孤懸海外,如果統領兵馬那人有什麼自立的心思,或者想要自存自保,到了冬天恐怕就顧之不及,這個隱患也要注意。
馬衝昊的情報局蒐集到了不少這樣的訊息,都用第一等加密的急信送回了徐州,然後石沉大海毫無訊息,過了幾個月才有趙進的口信傳回來“做些有用的勾當”,大家都明白怎麼處置了。
“二爺,徐州自起兵到現在,大仗和勝仗都是您領兵打的,現在在這遼東萬餘強兵,都是二爺您的嫡系部眾,這可是能成大事的本錢啊!”
說這話的人也是遼鎮出身,但不是在遼東投靠過來的,而是在山東那邊就投靠的,當年是某參將的幕僚,現在也在陳昇師部這邊做文書工作,這位做事很有章法,頗受器重。
屋中只有陳昇和這人在,那人說得很緩慢很懇切,陳昇則是擦拭著長刀,和平常一樣,面無表情。
“只要能攻下遼陽,收攏建州女真和遼西明軍為我所用,頃刻間就有十萬之眾,百萬民壯,千里江山,這就是帝業所在,二爺,這是天賜的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