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我不答應又能如何呢?”李琿先是苦笑,然後反問。
這個反問讓金藎國頓時語塞。
高麗是中朝的藩國,理論上都是中朝皇家的臣子,以中朝太子的身份,他如果要求高麗任命官員的話,又有什麼理由來反對呢?
“那,殿下……是答應了嗎?”又過了片刻之後,金藎國略微苦澀地再問。
“若是答應了,也不用今晚再將你也叫過來了。”李琿略微冷淡地回答,“為了拖延時間,寡人推說茲事體大,請求太子殿下再寬限一些時間,讓議政府再準備一下,至少走一走程式,以免有駭物議。”
什麼有駭物議,還不是怕自己一個人承擔不了責任?金藎國心裡冷然哂笑。可想而知,這個決定一經發布,一定會在高麗朝野之間引發軒然大波,到時候朝議洶洶,經辦的人肯定會背上罵名,他沒有想到在自己還毫無所覺的時候居然就背上了這麼大的麻煩。
然而,即使心裡明白國主這麼做的真正有意,他也沒有辦法當面指出來。
“愛卿,今晚把你叫過來,寡人就是要問問你,你有什麼辦法來改變太子殿下的決定嗎?”李琿長嘆了口氣,“雖然現在寡人少許拖延了下時日,但是太子殿下要求朝廷儘快做出決定。若是惹怒了他的話,恐怕接下來就會讓大家十分為難吧?”
金藎國心裡也知道國主說得十分正確,可是他想了又想卻還是一籌莫展,想不到什麼可以讓太子殿下改變主意的辦法。
大漢的開國皇帝文韜武略,創下了可以比肩之前任何一位帝王的功業,自然是一個容不得人反抗的君王。而作為他的嫡長子,從小接受的是繼承人的教育,縱使外表再和氣,這位太子恐怕也不是會輕易改變主意的人,既然他已經下了命令了,想要叫他收回成命又談何容易。
“臣去找一下靖城君吧,對他曉以大義,讓他明白此事對高麗有害無利,必須向太子殿下推辭掉這項任命。”沉默了許久之後,金藎國說出了自己的主意,“只要靖城君心裡還稍存忠義之心,應該就會跟太子推辭。”
靖城君就是李珂的封號,金藎國決定去找李珂,讓他自己去推辭掉慶尚道觀察使的任命,這也算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
“若是李珂不肯,又該如何?”李琿低聲反問,“名位當前,也不是任何人都會避讓的吧。”
“若是靖城君不肯,那也只好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去辦了。”金藎國苦笑著回答,“臣沒有別的辦法。這個罵名,臣也只能默然背下來了。”
“那就這麼辦吧。”李琿也面色慘然。“愛卿,勞煩你了。”
頓了一頓之後,他再度問。“愛卿,你之前是親自迎奉那位殿下的,已經和他呆了幾天了,在你看來,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中朝太子如同傳聞一樣,果然聰慧機敏,待人也謙遜誠懇,並無王孫公子的傲氣,深得身邊扈從的人心。”金藎國當然當然明白國主到底問的是什麼意思了。“更為重要的是,他也不乏仁心,能夠寬厚待人,懂得體恤民情。依臣看來,他若是在之後仍舊能夠保持同樣的性格,那中朝還將會迎來一任明主。”
“他對我們催迫得這麼急,虧得你還能這麼說他的好話。”李琿苦笑了一下。
“一事歸一事,雖然這件事讓臣等頭疼不已,但是臣不能因此而誑語。”金藎國一臉的嚴肅,“殿下應當明白臣的意思。”
“也就是說,至少還有一任明主嗎?”李琿確實明白金藎國的意思,他再度長長地嘆了口氣,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些惆悵。
“大明,終究是回不來了啊……”
因為屢受中朝的欺壓,高麗君臣上下十分懷念大明,感思它幫助復國的再造之恩,也懷戀當年大明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