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到夜裡的這段時間,則以上班族居多,選曲也頓時變得時髦起來。所以現在才會播放《Persona non grata》。此時剛過傍晚六點,候診室除了我的主人,沒有其他病人。
我的主人脫下鞋子,換上拖鞋,開啟我取出掛號證,遞到櫃檯視窗。
“晚安,我要掛號。”她對櫃檯小姐說道,接著說:“候診室放了電視呢!”
我感到詫異。我被放在主人愛用的哥白林織品的袋子裡,看不到四周。
“嗯,是啊。”傳來熟悉的櫃檯小姐爽朗悅耳的聲音。“那些早上的病人要求放的。”
“真的啊……醫生人真好呢!”
“是藥商送的液晶電視啦,免費的,免費的。”
診療室傳來清喉嚨的咳嗽聲,櫃檯小姐和我的主人一起笑了出來。
“可是,為什麼這裡需要擺電視呢?回到自己家裡,想看多久都行,不是嗎?”
結果,櫃檯小姐苦笑地說:
“大家說想看八卦節目。現在因為那個案子,每天不是都鬧得沸沸揚揚嗎?”
櫃檯小姐口中的“那個案子”,我馬上就想到了,我的主人應該也是知道的。她嚇了一跳,心頭的一顫透過細瘦的手腕傳了過來。
“那個叫塚田的是不是真的殺了老婆,老人家跟太太們碰在一起盡是討論這件事,活像大家不是刑警就是偵探呢。”
真的,好有意思呢——我的主人雖然輕鬆地這麼回應,但是她應該是一點都不覺得好玩。
這其中的原因,只有我知道。雖然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我就是知道。
我,是我的主人——木田惠梨子——的錢包。
我和惠梨子認識不過一年左右,她是在去年秋天時買了我。當時她剛辭掉工作了三年的旅行社工作,領了一筆微薄的離職金。
惠梨子之所以買了我,是因為母親的勸說:
“你就要當家庭主婦了,買個好用的錢包,怎麼樣啊?外觀不好看,但是堅固耐用,可以放很多零錢,容易拿取的那種。不要再用什麼名牌了。”
我認為這是非常中肯的建議。乖巧的惠梨子聽從母親的話買了我——我與其說是錢包,形狀倒更像是在大大的雙珠扣式錢包上附的鈔票夾。
沒錯,惠梨子是因為結婚才辭掉工作。婚禮預定在今年十一月底舉行,大約只剩兩個星期的時間了。新娘子以及新生活的準備等,花費頗多:到目前為止,惠梨子一直從我懷裡將這些錢拿進拿出的。而我則一一看著她花用,因此我有把握,她一定是個好太太。
惠梨子的未婚夫叫高井信雄,比惠梨子年長七歲,今年三十歲。很傳統的,他們是相親認識,是所謂“先相親後戀愛”的型別,他們只要兩人獨處,就火熱得跟什麼似的。我替惠梨子感到萬分欣慰。
像我這種基於實用而製作的錢包,有著評判主人的眼光。我明白對柔弱的惠梨子而言,和個性認真的男人結婚,早日步入家庭,才是她最好的歸宿。儘管和她認識不久,但是這一點我非常清楚。
高井先生對比他小的惠梨子似乎疼愛到了極點。都已經三十歲了,多少應該也知道分寸,何況他也不是個愚笨的人,然而令人訝異的是,愈是這種男人,對惠梨子這樣的女性似乎愈著迷。要是惠梨子生了一個和她惟妙惟肖的小寶寶的話,高井先生一定會變成一個瘋狂愛家的人。
從訂婚到舉行婚禮,中間隔了一年以上的時間,這是因為高井先生非常忙碌,遲遲騰不出時間的緣故。而且十一月底舉行婚禮時,萬一發生了什麼大事件,最壞的情況,可能是在新郎缺席的情況下舉行也說不定。高井先生為了“小梨”,極力避免那種情況,但是唯獨這一點他無法保證。
如果要問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