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陳沅江竟斷然拒絕:“明峻現在姓陳,是我的嫡長子,將來是要世襲將軍一爵的,所以,我不能把他給你。”
柳子盈靜靜地望著他,心情卻是五味陳雜的,在陳沅江婚禮當日,圍觀人群的議論聲她聽得分外真切,陳沅江答應皇帝賜婚是有條件的,那就是不管他最終娶的是誰,她所生的那個孩子都必須記在正室名下,立為他的嫡長子,並且在長大之後承襲他的一切爵位。
只記得當時有人不斷地在她耳邊感嘆道:“倬瀾郡主好歹也是皇親國戚,居然一嫁進陳府,就要遭受這樣的委屈,硬生生被一個妾侍所出的庶子削了地位,弄了個灰頭土臉,不過也真奇怪,陳將軍的這個要求,任誰聽了都不合理,皇上居然會同意。”
柳子盈當然知道皇帝為什麼會同意,那是因為他對陳沅江有愧,但是令她震驚的卻是陳沅江對她的情意,竟是如此深厚和沉重,沉重得簡直讓她無以承受。
念及於此,柳子盈不禁幽幽地嘆口氣:“非濛,其實你根本沒有必要如此,明峻他…畢竟…不是你的子嗣。”
陳沅江當然明晰柳子盈此時的心境,然而他卻不能直接明言於她,因為陳明峻並非她的孩子,所以他才拒絕將孩子還之於她,是此,他竭力壓抑著痛苦,故作淡淡地應答道:“這是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張,有我在,你亦不用擔心他會受委屈,我可以對你承諾,我能有的,將來都會是他的,而且亦只會給他。”
聞言,柳子盈更加不安,在陳沅江婚禮當日,正是因為聽到了那些議論,瞭解了陳沅江對待陳明峻的現狀,故而她才沒有帶走孩子,因為她不能肯定,自己會不會如陳沅江一般,如此精心地來照顧和維護陳明峻。
最終柳子盈妥協,不再提及帶回孩子之事,一方面是陳沅江的異常堅持感染了她,另一方面,亦是緣於她內心的不堅定,因為她對這個孩子是心存芥蒂的,孩子的生父畢竟是詹昱,那個殺害自己所愛之人的真正凶手。
陳沅江在青州停留了一段時日,這樣的舉止無疑引起了皇帝沈顯的妒嫉,沈顯雖言會給柳子盈自由,但是他卻一直派人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除了暗中派人護送她安全返回青州,還命人將她的近況時不時地反饋於他曉知,所以陳沅江一到青州,他便知曉了陳沅江與柳子盈再次見面之事,尤其當陳沅江多日滯留於柳府不歸時。
柳子盈今後若是一直獨身自處,他也許就不會如此緊張,因為他得不到,別人亦不曾得到,相對而言,他的心理是平衡的,但是現在卻不同,陳沅江與她再次見了面——
兩人之前就有感情,而且還育有一子,如今兩人重新見了面,難保不會舊情復燃,故此,只要一想到陳沅江與她重新在一起的畫面,沈顯便覺得難以忍受,妒火中燒。
於是,喝醉了酒的他來到了柳子茵的宮閣,醉眼朦朧中,只覺得眼前的女子姿容絕世,一顰一笑,像極了那個令他痛恨卻又難捨的柳子盈,於是他瘋狂上前,報復性地佔有了柳子茵,從此另一個女子的人生亦被徹底改寫。
事後翌日,沈顯清醒,看到一旁正委屈啜泣的柳子茵,他更加地煩躁,沈顯一貫清明,因此他很清楚柳子茵此刻為何而哭泣,亦很清楚她在入宮之前,是有意中人的。
思及於此,沈顯忽然覺得很氣憤,氣憤自己看中和在意的,偏偏皆視自己為無物,於是,怨恨升級,他便開始惱怒起柳子盈的絕情來,她不僅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他,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不願意去看一眼,其心性是何等的涼薄無情!?
涼薄無情大抵是絕色美人的通性,這個柳子茵並且還是柳子盈的堂妹,其心性想必是一樣的絕情,那麼,自己留下這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又有什麼用,何況她還曉知著自己的隱秘,所以更不能留。
因此,也就是在這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