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但卻無法疏解他心中的鬱結。反而是越纏越緊,似乎要變成死結一般。
“帝王並不信任我,百姓愚昧,又被蠱惑。那些官員只看得見眼前的利益……”
他將國家的趨勢一一道出,每說出一句,他心中的沉重就又加深一次。
琅秀鈺也雙手交叉抵著額頭,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桌面,似乎要將它看出個洞來。
時間……我缺少時間……太缺少了。
“也是為父無用,為父早已察覺其中厲害,卻遲遲不肯動手,終究是思慮過重。”
作為琅秀鈺的父親,他也擁有,或者說是琅秀鈺從他身上繼承的性格。
那就是思慮過多,優柔寡斷。
琅父的天賦確實還行,那不然也不會坐穩宰相之位。
但奈何被他性格所拖累,他事事想做全,卻往往兩邊不討好。
這也造就了他如今的局面。
琅秀鈺強打起精神支起身子,輕輕拍了拍自家父親的肩膀。
“父親,您不要自責,您也是想要做的更好罷了……”
他是這麼說,但其實兩人心中都明白自己的弱點,但都無可奈何。
琅父只能點了點頭,然後認真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看著他那有些發青的眼眶,以及清秀俊俏還帶著一絲青澀的臉龐。
“兒子啊,你長大了。為父知道你一心想要拯救這個國家,但為父想勸你一句。如果你真要這麼做,那麼第一步就是要把這該死的性格給改了!”
他說到這兒,又忍不住停頓了一下,但又下定了決心:
“為父是沒用,用了將近半輩子還無法改掉這該死的性格。但你不一樣,你比我有天賦,比我有衝勁!為父相信你可以的!”
琅父其實還是個身強體健的中年人,但此時的他早被政務搞得花白了幾根頭髮。
此時的他好像個老人一樣,帶著遲暮與終到晚年的消沉。
還在琅秀鈺出門前,自家父親還是那麼的意氣風發,舉手投足之間全是從容。
哪曾想,才這麼一些時間……
琅秀鈺看著父親,心中感嘆著,同時鄭重的點了點頭。
他與父親不一樣,自己有機緣,也有互相扶持的兄弟。
自己這些年學來的知識,讓他有極大的信心,能夠從一定的程度上改變這個國家。
至少現在,他是這麼堅定的認為的……
水鏡的景象就到了這裡就戛然而止,唐祁知道自家徒弟依舊有那精神就行了。
水鏡的景象忽的一轉,來到了孟慶這邊。
孟慶所在的地方應當是一個軍營,此時他正在烈日炎炎下汗流浹背的操練。
一位軍官在整齊的列陣前厲聲呵命令著。但如果細看他的神情,卻能發現他有些漫不經心。
雖然口中厲喝之聲響亮富有氣勢,但他的神情無比悠閒,腳步也是晃悠。
能夠看得出來,他並不是真心想要訓練這群新兵蛋子的。
孟慶學了這麼久的馭人之道,現在的他可不是以前那個空有蠻力的人了。他能夠很清楚的看出軍官的散漫和隨意。
但他又能如何?如今,他只是剛剛加入兵部的新兵蛋子,無權無勢,更無人脈。
如今的他只能在下面一邊操練一邊不甘的在內心無用的吶喊。
唐祁都有些看不下去,他再次揮手將水鏡撤去。
“唉,看了這兩個徒弟的遭遇,都有些沒心思繼續睡了……”
他有些無奈的站起身子,一邊輕撫著飄逸的長髮,一邊拿起旁邊的衣袍。
“算了,先去吃午飯吧……”
他褪下那件寬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