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巍只有不住點頭的份,他大概知道了蘇克想要進行什麼樣的交易,但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在交易中究竟能扮演什麼角色,買方,賣方,還是商品,看起來都不可能呀。
「年輕時不懂事,年紀大了我才發現,就算外面有再多的紅顏知已,我的內心深處最愛的還是顧榕。你看,申巍同志,這就是問題的所在,我不可能拋棄顧榕去另找個女人生兒子,這麼些年來我和顧榕形影不離,我倆的身體已經融為了一體,我中有她,她中有我,我倆的愛情已經超越了rou體的低階趣味,你懂我說的麼。」
申巍繼續點頭稱是,心裡卻在大罵:說得真冠冕堂皇,還不是外面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的那一套歪理,什麼樣的真愛能完全脫離rou體呢,如果沒有rou體,愛情還算得上愛情嗎!
「我要死了,申巍,我真的要被生兒子的執念殺死了,你可不可以不讓我死,這世上只有你才能拯救我。」蘇克的語氣絕望而憂鬱,就像是剛剛得知自己患了晚期癌症的病人。
儘管蘇克連說了好幾個死字,但申巍知道,蘇克永遠不可能會被執念殺死,反過來他倒有可能殺死執念,死亡只是他釋放的一個訊號,或者說是一個略帶抒情和詩意的警告,警告申巍必須無條件服從他接下來要發布的命令。
「我打算和顧榕辦個假離婚,你倆再裝模作樣的配個對,一切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等我兒子出生以後,所有的關係就可以恢復到以前的設定了,申巍,你那麼冰雪聰明,肯定一點就透,而且你會無條件支援我的對不對。」
申巍很想哭,他感到了無可奈何的沮喪和憂傷,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被老婆孩子拋棄的倒黴蛋,竟然能成為別人實現傳宗接代這一偉大理想的墊腳石。
「我沒有問題,就怕你家顧榕不幹。」申巍知道,自己只能說沒問題,他若是不識相,那麼,他的新工作就一定很有問題,他想起了李國球在一次醉酒後的口吐真言,也是惟一一次聽到李國球在背後評價他人:友誼對史曉明來說是份珍貴的契約,但對蘇克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裝飾品,所以,史曉明願意為朋友兩肋插刀,蘇克卻會毫不猶豫的拋棄朋友。
「你真是我最真誠和忠實的朋友,申巍,等著瞧,你會得到豐厚報酬的,好人必須要有好報。」
他們討論了一下行動的細節,並在這個過程中幹掉了三瓶白酒,倆人都是開車來的,喝得東倒西歪後就只能找朋友來接他們了,蘇克好不容易才用兩隻手將手機拿穩,準備撥號時卻發現自己的手機變得與眾不同了,螢幕大了起碼有十倍,而且一分為二,左邊的螢幕裡,秦冬梅身穿大擺裙正在跳著楊麗萍式的孔雀舞,高貴而典雅的浪漫隨著她輕盈的腳步芬芳四溢,右邊的螢幕裡秦冬梅全身未著寸縷,正披頭散髮的蹲在地上磨刀,而旁邊有條四肢被捆住的大黃狗在不停掉眼淚,蘇克剛想好好看看秦冬梅那漂亮的肚皮時,她猛然抬起了頭,天啊,在這張比白月光還慘白的臉上,除了三個窟窿外什麼也沒有,該長眼睛的地方是血紅的窟窿,該長嘴巴的位置是漆黑的窟窿。
蘇克在因為連醉帶嚇而昏過去的一瞬間,有個年輕的女子驚喜的嚷了起來:「唉呀,這不是蘇處長麼,你怎麼喝這麼多啊!」
年輕女子買了單以後攙扶著蘇克走了,眼裡似乎根本沒有申巍這個人,沒辦法,申巍用僅存的最後一點意識撥通了韓萍的電話:「小姨,快來大唐接我。」
掩飾
蘇克是在曹芳芳光滑的肚皮上醒過來的,昨夜做了些什麼他一無所知,他感到輕微的頭疼和難以忍耐的口乾舌躁,曹芳芳善解人意的給他端來一杯水,蘇克迫不及待的一飲而盡,然後,不經意的一低頭,他發現了床單上尚未乾透的血跡。
這鮮血讓蘇克亢奮不已,為了看得更清楚,他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