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孔方離去,周陵方笑著對唐逢春抱抱拳,好奇道:“我倒是佩服唐兄,我師兄之前明明去意已決,但不知你是用什麼辦法讓他回心轉意的?”
唐逢春淡然笑道:“這也沒什麼,雖然從前孔大夫應該也在仵作那裡看見過一些屍體,不過,那樣的屍體總是不能自由處置,更何況這樣的機會並不多。今次他之所以失敗,便是因為他對人體還是缺乏瞭解。我只說會多弄幾具屍體來讓他大卸八塊的研究,他自然就答應留下來了,不然去了別處,他到哪裡弄這些屍體?”
周陵張大了嘴巴,好半晌方疑惑道:“可是唐兄您又要從哪裡弄許多屍體?這……這若是讓死屍的家人親戚知道,只怕咱們千金堂都要被砸爛了。”
唐逢春笑道:“誰說要找那些有主的屍體?牢獄裡死囚犯也不少,我好歹在督察使衙門還有些門路,到時候借幾具沒主的死囚犯屍體來,應該還不算什麼難事兒。”
周陵這才明白,連連點頭稱讚。這兩個人本就是利慾薰心之輩,何況這些年手上不知經過多少生死瞬間,對屍體並沒有普通百姓的敬畏,所以談論起此事沒有半點壓力。
當下這個話題揭過去,周陵又對唐逢春道:“不過這一次杏林館終於得勢了,咱們的日子要難熬了,那夏清語還不知要如何得意。”說到最後一句話,已經是滿臉戾氣怨毒,周陵對夏清語,那真的是恨之入骨。
唐逢春的面色也凝重起來,嘆氣道:“是,我也為此事日夜發愁……”不等說完,忽見周陵湊過來,陰陰笑道:“唐兄,那個狂生雖然狂傲不知好歹,我卻從他身上得到了一些靈感,這夏清語一介女流,卻是醫術高超,在杭州城出盡了風頭,別人未必理會,不過若是讓一些頑固的老頭子知道了,只怕要感嘆世風日下道德淪喪,一個女人也敢如此放肆了。這些人多是德高望重之人,若是他們要打擊杏林館,您說,杏林館抗不抗得住呢?”
唐逢春先是一愣,接著細細思索了一回,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點頭道:“妙啊,此計大妙。沒錯,那些老夫子,是最看不得女人這樣張揚的,更何況杏林館還收留了陳家那些餘孽,這隻怕更不入那些大儒們的眼,到時只要他們肯站出來批判,這杭州乃至整個江南,他們的門生故舊會有多少?杏林館就算是再有名氣,眾口鑠金之下,不怕她們不消停。且我還想起一人,蘭陵你知道吧?那是杭州杏林的泰山北斗。如今我們且不妨縱容杏林館一些,甚至再幫著她們宣傳宣傳,加把火,讓她們真正名動杭州,到時候不怕蘭陵那邊心裡不嘀咕。”
☆、第一百五十八章:風將起
周陵做這樣事是最駕輕就熟的,聞言立刻道:“不錯不錯,不但要名動杭州,還要讓人到處散佈訊息,只說夏清語眼高於頂目中無人,說自己是天下第一名醫,蘭陵這個在太醫院做過太醫的,在她眼中不值一提,她父親還做過太醫院的院正之類的話,如此一來,那蘭陵性子再好,不怕他不生氣。”
“就是如此。”
兩個一丘之貉迅速就針對杏林館做出了種種歹毒佈置,而這一切,杏林館這邊卻茫然不知。唐逢春和周陵定要置杏林館於死地,這條計策竟是連孫長生都沒有透露,在他們看來,這計策根本用不著什麼裡應外合,只要能請得動幾位大儒幫他們打頭陣就行了。
一切都在悄悄進行著,甚至不用唐逢春和周陵刻意宣傳什麼,隨著杏林館治好了一個又一個病人,隨著雲南白藥和注射液的應用,杏林館的名氣在杭州城甚至是整個江南都越來越大,別說千金堂,就是蘭家的靈芝齋,在聲望上也漸漸難以和杏林館匹敵,事情正在向著唐逢春和周陵希望的方向快速發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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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過了五月,江南的天氣漸漸炎熱起來,從二十天前,陸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