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加賀先生所說,那天晚上我在舞團裡,正準備訓練。”
她清晰的語調裡充滿著決心,“換衣服前我去了一趟辦事處,突然聽見有人正敲著窗戶。那個人正在窗外,當然那個時候我完全不認識他。我吃了一驚,問他有什麼事情。然後那個人大聲說了青木的事情,一聽到青木這個名字,我很擔心會被別人聽到就開啟了窗戶。他就大模大樣地爬了進來。然後……就像您所想象的,他想讓我跟他一起去紐約。”
“去見青木吧?”
“是的,那個人——風間說,青木寄信來了,信上的大致意思是‘我的畫想讓你來處理,焦急地等待著我的電話’然後我就打了電話給他,電話裡他跟我表明了他自殺的念頭。說他受盡了肉體和精神的摧殘,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決心。風間想讓青木對生活重燃希望,許下承諾這次要帶我會紐約見他。所以就讓我一起去,見一面也好……見到馬上就可以回來。”
“但是你拒絕了。”
嗯,她點頭。“這種事我辦不到啊,首先公演在即,即使沒有公演……”
“他怎麼說?”
“要是我不肯跟他去的話,他就把我和青木的事情公之於眾。我無奈之下只好答應。然後他就聲稱要打電話過去,說‘我現在打電話給青木,讓他聽聽你的聲音’。但正當他要撥電話的一剎那,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沒法去紐約,在電話接通前把那個人撞倒,放好話筒。然後他就很生氣,要跑上來揪住我。差一點就要被他抓住的時候……”
“他突然倒了下去——是嗎?”
“嗯……”
“是葉琉子擊打他頭部的嗎?”
“……”
“恐怕不是吧?”
亞希子頭低了下去,似乎沒法再說下去了。
“我明白了,”加賀說,“關於這點,我就先聽你說到這裡吧,接下來我還要問問其他人,應該和我所預料的也一樣吧。話說回來,對柳生下毒的也是你嗎?”
不是,亞希子回答,猶豫了一會兒沒有開口。
“不是你麼,那麼知道四年前事情的人就只剩一個了啊,就是高柳靜子。她知道所有的真相嗎?”
“不,我對我媽媽什麼都沒說。她只是不想讓別人調查四年前的事情才那麼做的。”
“不過她可能隱約感覺到了吧。”她像是在自言自語。
“無所謂了,以後再說好了,你也差不多快要上場了。”
正如他所說,外面開始熙攘起來了,好像序幕已經結束了。
“謝謝,加油跳。”
說著,加賀離開了房間。
看到加賀正從自己的休息室裡出來,未緒連忙躲到了暗處。確認他真的離開了之後,才開啟了房門。
一看到未緒,亞希子便露出悲哀的眼神,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動了動嘴。這個動作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
“瞞不住了呢。”亞希子說,“真的,還是瞞不住了,那個警察,好像什麼都知道了。”
未緒點著頭,卻沒有絲毫的沮喪,她一直堅信加賀總有一天會查明所有真相的。
“對不起,未緒。”
亞希子站起身抱住未緒,“你保護了我,而我卻沒能保護你。”
“沒關係。”未緒說,“這樣一來我也可以解脫了。因為我已經沒必要再繼續說謊了。”
“未緒……”
“請不要放在心上。話說回來,我想把今天的舞劇演成我人生記憶中最完美的一次。”
“嗯,是啊,我也會先把一切拋在腦後,跳出一場最出色的舞蹈,為了未緒。”
聽到這句話,未緒的淚花在眼眶裡直打轉,她咬咬牙沒讓它流下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