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卻不小,那麼點大的孩子可能是抵抗不了的。”
他自己一邊這麼說著,一邊也對這番話的可信度感到毫無信心,刑警們真的會相信這一推論嗎?
松宮看了一眼八重子。
“那麼,前原太太您後來……”
“我給我丈夫打了電話,”她答道,“我想應該是在六點半左右。”
“您在電話裡跟他詳細說了這件事嗎?”
“沒有……因為我實在不知該怎麼說,就只是讓他先快點回來。還有就是我的小姑原先是要來照顧我婆婆的,我讓我丈夫打電話叫她別來了。”
這些都是真話,也許是因為這個緣故,八重子的口氣也變得自然起來。
“前原太太,”松宮看著八重子說,“當時您準備怎麼做?沒有想過要報警嗎?”
“我當然考慮過,但我想先和丈夫商量一下。”
“那麼您先生回家以後,也見到那具屍體了吧?”
昭夫點了點頭。
“我非常吃驚,聽我妻子說完情況以後,感到眼前一黑。”
這也是事實。
“那麼是誰率先提出要丟棄屍體的呢?”松宮丟擲了這個直逼案件核心的問題。
八重子瞥了昭夫一眼,對方也感覺到了,只見他吸了一口氣。
“也不能說是誰先提出來的,應該說,不知不覺就想到這條路上去了。如果通知了警察,在這兒就住不下去了,能瞞就瞞過去——這些確實是我們當時討論的內容。然後我們就開始想,把屍體搬到別處或許是個辦法……”
昭夫一邊說,一邊想到這套房子看來是隻能變賣了。但這裡曾經發生過兇殺案,又有誰會願意買呢?
“那你們為什麼拋屍到銀杏公園呢?”松宮問道。
“也沒有什麼很深的理由,只是想不出還能去別的什麼地方。我家沒有汽車,到不了多遠。”
“是什麼時候去拋屍的呢?”
“我們一直等到很晚,那時都已經是凌晨了,大約兩三點鐘吧。”
“那麼,”松宮握好了筆,“請把當時的詳細情況告訴我們。”
23
前原昭夫語調自然地敘述著,從他的話裡感覺不出絲毫刻意加入的演技。他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聲音有些發顫。他的妻子在一旁垂著頭,時不時地發出抽泣聲,不停擦拭著雙眼的手帕早已被淚水浸透。
他對遺棄屍體所作的供述具有充分的可信度,尤其是想用廁所的自來水龍頭卻放不出水,只能自己反覆來回用手捧水這些部分。發現屍體的那間廁所的自來水系統確實存在故障,而這一資訊也並未對媒體公開過。
另外,他從那些行為中所體驗到的恐懼與焦慮等情緒也完全可以理解。雖想到少女的衣物中有可能還沾著青草,卻因為想盡快離開那個地方而沒有徹底清理屍體等舉動也確屬人之常情。至於那些青草,看來是在把屍體裝進紙板箱時帶進去的。
“警官們來了我家多次,還向我確認了家庭成員的不在現場證明,當時我就想這實在是瞞不過去了。然後我就和妻子商量了一番,下定決心要向你們坦白一切。給你們添了這麼多麻煩,真是非常抱歉。我想我們也必須向女孩的雙親謝罪。”
說完之後,前原的雙肩立即松垂了下來。
松宮看了看加賀。
“我來跟署裡取得聯絡。”
然而加賀卻沒有點頭,只是微微擺出一個思慮的姿勢,表情蘊含著某種深意。
“怎麼了?”
加賀很快對前原開口了。
“能不能讓我們再見一見您的母親?”
“這當然可以,但是您也看到了,她實在是很難和人正常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