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就是你根本沒在榻上。”我盯著小蘭漸漸發白的臉龐,緩緩道:“我與那黑衣人交了手,雖然沒看到面貌,但她的體格身形,我卻是十分熟悉。尤其當她避過我的點穴,從後簷滑落的那招‘平秋燕’,我只見一人使過。”
小蘭的額頭不斷有細汗滲出,臉白如紙。我冷冷地看她,聲音不帶一絲溫度:“記得當初我被南夷刺客圍剿險些喪命,千鈞一髮之際,司馬容飛身來救,所用輕功,就是這一招,‘平秋燕’。”
小蘭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渾身顫抖如秋風落葉:
“郡主。。。小姐。。。”
我站起,眼角瞥向門外,面如寒霜:
“容大公子既然來了,怎不現身呢?”
月色如華,映在司馬容的身上,清冽幽冷地似遠處寒山深林中的銀雪在落日餘輝反射下泛出的點點晶光。
我看著他,一臉冷笑:
“容大公子能來,想必是烈二公子終於想通了吧?從今往後,相府與秋家互為臂膀,同舟共濟,容大公子如虎添翼,沈儇在此先向公子道喜了。”
司馬容不說話,只靜靜地望著我,眉目間憔悴難掩,唇角自始自終的一抹微笑,在我的咄咄逼人之下,漸漸隱去。
我一手指著小蘭,冷冷道:
“公子慷慨,連這樣好的侍婢都肯想讓,沈儇卻是再不敢受領的了。還請公子高抬貴手,收回成命吧。”
小蘭的嘴唇簌簌發抖,低垂著腦袋,竟是連一眼,都不敢看司馬容。
司馬容的目光淡淡地道過小蘭,定格在我的臉上,長長嘆口氣,道:
“你就非要這般折磨我不成麼?”
“我折磨你?”我冷笑道:“那你呢?你又何曾想過,你這麼做,對司馬烈,又是何等的折磨?!”
“我不信。”
司馬容怔怔地望著我,唇邊漸漸浮上一抹悽楚的微笑:
“我不信。。。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一個卑鄙小人。”
我雙拳緊握,怒視他,厲聲道:
“我也曾經以為,你是一個品性高潔的君子。如今看來,那是我的錯!你想要的,你想得到的,隨你怎麼都好,但你不可以這樣傷害司馬烈,你更沒有權利利用我來傷害司馬烈!”
我走到他跟前,看著他的眼,一字一頓道:
“你聽好了,我再也不想再看見你,再也不想。”
司馬容的面色剎那蒼白到透明,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儇兒。。。你別。。。”
我毫不猶豫地甩掉他的手,走開兩步,漠然道:
“夜已深,容大公子可以走了。”
司馬容一顫,雙眸緊緊地鎖住我,急促道:
“儇兒。。。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傷我?難道在你心中,我竟是那樣一個不堪的人麼?就為了一塊玉鎖,你就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翻身了麼?你知不知道,那玉鎖,我不是不給你,而是。。。”
“而是,你已許給華晴公主了。”
我打斷他,淡淡道:“如此說來,容大公子的喜事,也該近了。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夫復何求。”
司馬容靜靜地望住我好一會兒,低低嘆道:
“我的心在哪裡,你當真不知道麼?你當真,如此怨懟於我?”
我的笑容隱隱帶上一絲譏諷:
“這些話,若讓華晴公主聽見,該有多傷心呢。滿目青山空念遠,容大公子切莫再三心二意了。”
“儇兒,你不知道,你有多殘忍。”
他背轉身,大踏步而去。
我一個人,在夜風中,呆立了半夜。
苦澀,如潮湧一般充斥了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