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裡,突然就哭鬧不安,大夫,我兒子這是怎麼了?”華衣美婦焦急的盯著我。
“孩子的腹痛可是一陣一陣的,一陣哭鬧,一陣安靜或者入睡?”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接著問道。
“正是正是!”
“我能看看孩子排出的糞便嗎?”話音剛落,一個托盤就端到我面前。
離近仔細觀看,黃色帶血,就像果醬一樣。
“大夫,我兒子他還有救嗎?”
見我仍是皺著眉頭,美婦人泫然欲泣。
“夫人,我有法子可以救令公子,只是需要工具,必需儘快,令公子命在垂危,遲了就來不及了。”
心裡已經有了診斷,急性腸套疊,在這個無法進行外科手術的年代,48小時之內,只有灌腸這一方法可行。
“但憑姑娘吩咐。”
沒有醫用的膠管,然而病情緊急只有找其他工具替代了,大約說了管子的尺寸和半徑,最後還是決定用延展性較好的黃金。
大約一個時辰以後。
託著手上薄如蟬翼的金管,我真的要懷疑我所處的年代了,還是這小小的縣衙裡藏龍臥虎,有這等能工巧匠?
“我需要一個人幫忙。”抬頭望著心疼的一直在流淚的母親,哎,看來是指望不上她了,因為太心疼,所以必定會心軟。
“我來!”一直沉默的縣令公子突然走到床邊,挽起袖子。
輕輕點頭。
抬頭微笑,“夫人,請你們門外等候。”
“我從小沒有母親,姐姐待我就像母親一般。”一邊洗著手他一邊說道,語氣裡難掩的憂傷。
這床上的小生命,對他而言一定重於自己的性命吧。
“相信我。”沒停下手中用酒消毒的動作,卻仍遞給他一個安慰的笑容。
感動於他和姐姐這樣相依為命的情感。
“嗯。”他對我感激的也回以微笑。
只是那那笑容太過明媚耀眼,一瞬間,竟讓我有些恍惚。
忽然想起了甜兒,那個有著孩子般純潔心性的女孩。
忽然想起了洛影,忽然想起了不該想起的一切。。。。。
“姑娘?”
“對不起,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我們現在開始吧。”用力的甩了甩頭,安安,要忘記。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額頭上的汗已經順著臉頰躺下。
孩子由最開始的激烈反抗已經變得安靜了。
看了一眼緊張的握著孩子手腳的他,眉頭仍然緊鎖著。
深呼吸一口氣。
緩緩拔出肛管。
大量帶著臭味的粘液血便和黃色糞水流了出來。
躲閃不及,濺了一身一手。
示意他可以放開孩子的手腳了。
孩子已經痛了一天,肚子忽而不痛了,很快就睡著了。
望著孩子甜甜的睡容,突然心裡很是安慰。
“我叫陳卓,你呢?”縣令公子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小聲的問我。
“我失憶了,過去的事情全都忘記了,你喜歡怎樣叫我就怎樣叫吧。”苦笑,師傅總是丫頭丫頭的叫著,善解人意的不去詢問過去,這也是我留在布衣醫館一個重要原因。
“那我就喚你安安可好?”
抬頭驚訝的望著他。
很久很久以後,我問陳卓為什麼會想到這個名字,他只是笑著說,這個名字,真的很適合你。
剪不斷
小公子病癒,縣令府上一片歡騰。
實在是盛情難卻之下,我只好參加了縣令府的家宴。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陳卓的父親陳大人,和陳卓神似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