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瓊依:“三歲前隨母親生活在玉城,母親去世後,我便被家父接到了身邊。然後就一直沒有離開,大學也在榮大讀的。” “哦?”陸有黎興味盎然,“榮大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名校,那是念的什麼專業?” 夏瓊依:“經濟管理。” “是嗎?”陸有黎略吃一驚,“那和我們澤瑞既是校友,又是同門師兄妹呀。” 換夏瓊依困惑地仰頭望向鄰座的陸澤瑞,他也是榮大經管學院的? 她竟然不知道。 陸有黎看她的表情,問:“怎麼,你很茫然?澤瑞沒有告訴過你嗎?” “我們,從沒聊過這個話題,還沒機會了解。” 夏瓊依有些尷尬,對人家兒子知之甚少,也敢受邀到人家家裡來做客,顯得有些失了禮貌。 陸有黎笑說:“澤瑞上大學那會兒,那可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年年拿獎學金,還是學生會主席,多種球類運動也都是主力,還帶著兄弟幾個成功創業,很多女孩子都仰慕追求他。你作為同門小師妹,沒聽說過他這位學長的軼事?” 這世上,不僅只有兒子崇拜父親,還有父親特別以兒子為榮的,甚至都到了大誇特誇的地步。 陸澤瑞朝父親望過去,神色複雜。 貌似還是第一次聽到父親當面誇讚他吧。 今天聽來,又別有深意,並不只是誇讚吧。 “哦,很抱歉,沒有。”夏瓊依如實作答。 當時在大學裡,她的世界簡單到只有唸書、才藝訓練和銘誠。 耕完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她便不覺得還有必要去關心與她無關的人和事,又哪裡會關注比自己高了好幾屆的學長呢? 她既不追明星,也不追校草。 就像現在一樣,和旁座的男人相處了月餘,她不瞭解他的過往,他所從事的職業,他的年齡幾何,究竟比自己高了幾屆。 林維榮終於開腔了,但字句都是從唇齒間擠出來的:“為什麼夏小姐到三歲,才被你父親接到身邊來?” “媽!”聽到母親的腔調,陸澤瑞聲音急迫地阻止。 夏瓊依回答得不疾不徐:“因為母親生了重病,這才將我託付給父親。” “你們母女單獨生活在一邊?你不會是私生女吧?!” “奶奶您怎麼……”墨寶也急了。 他不大明白“私生女”這個詞的真正含義,但奶奶的語氣,還有爸爸的急於阻止,都讓他感覺到,這不是個什麼好聽的詞。 “媽,”陸澤瑞啪地一聲放下筷子,聲音不輕不重,“您要清楚,無論如何,她都是墨寶的媽咪。而且,客是你們要請的,謝意是你們要表達的。如果您非要這樣,那我們現在就走!” 他起身的同時攥住夏瓊依的手腕,想把她也拉起來。 他壓根沒想到,自己母親會從他進門開始,就攔著不給她開門,甚至是當著自己孫子的面,說出那麼不堪的詞彙。 不知為什麼,他一直壓制的無名火騰地又被點燃,飛速躥向腦門,突突得太陽穴都疼。 畢竟是陸家的家事,張成夫婦也不便勸諫,保持著緘默,悶聲吃著菜。 這也是對這陌生丫頭的考驗,未必是壞事。 且看她和瑞哥兒如何應對吧。 可更令陸澤瑞沒想到的,是餐桌上響起了夏瓊依很輕的聲音: “謝謝你!” 被這個並不十分熟悉的男人無條件維護,讓她感覺她不是獨自一人站在孤島上,她的心很暖。 她仰面望向他,還順勢扽了扽被他圈著的手腕,“坐下吧,我沒關係的。” 靜了兩秒之後她又說:“這世界已經有多少人愛而不得了,難得過節陪父母吃頓飯,應該好好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來日方長的錯覺,讓“錯過”的劇情頻頻上演,而人的肉身真的太脆弱了,一不小心轉個身,甚至是眨下眼,就會錯過,會消逝,成為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如果人有未卜先知的特異功能,會不會更加珍惜每個還能“相見”“相處”的現在。 她用很輕的聲音勸慰,很是顧及男人的面子。 又停了幾秒,見男人還是沒有動作,夏瓊依繼續聲輕調柔地勸:“況且,沒有其他任何人,值得你用這種態度對待父母。” 我們總以為還有數不清的時間和未來,可失去只需一瞬間。來不及做的,說不出口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