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我的氣麼?這時才發覺手心裡盡是汗,額頭上鼻尖上也浸出了汗珠。
敲了敲門,門內卻沒有立刻答應,只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還碰倒了什麼東西,好象有些慌亂似的。怎麼了?慧然在做什麼?再敲門,才聽到裡面有些慌張的答應。
“誰?是哪位?”一個女孩兒的聲音,但不是慧然的。
“哦,我……我找宋慧然,我是她姐姐。”我答道。
“她不在!”門內的女孩兒答道,卻不來開門。
心裡一驚,怎麼會不在?“那……那她去哪兒了?什麼時候回來?”剛鬆懈下來的心驀地有緊張起來。
“不知道!”門內的聲音有些不耐煩起來。
可我顧不了那麼多,繼續問道:“她什麼時候出去的,沒說去做什麼嗎?”心裡越來越急。
門內有腳步聲走近,插銷滑動的聲音後,門開了,但只露出窄窄的一道縫。
“她吃完晚飯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做什麼。”只露出半張臉的女孩兒說道,又打量了我一下。
“那……她是一個人出去的嗎?還是和同學一起的?”我抱著最後一點希望。
“她一個人出去的,沒和誰一起,”女孩兒明顯地不耐煩起來,“你明天再來找她吧。”說完,門就被關上了。
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裡,我才看見門內有個男生赫然半躺在下鋪的床上,露在被子外的上半身赤裸著。
我楞在門外,這才明白女孩兒為什麼遲遲不來開門。
楞了半晌,忽然好想哭。慧然,她竟這麼不懂事嗎?她還是去了那裡,儘管我那麼生氣,那麼堅決不允,她還是那麼任性,我為此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都是徒勞的嗎?不管她了,再也不管她了,管她是生是死,都不關我的事。
扭過頭往樓下跑,眼淚止也止不住地掉下來。就當沒有這個妹妹好了,她要和我慪氣就去慪好了,讓她去嚐嚐苦頭,去嚐嚐那讓人痛苦不堪的苦果……不!
我停了下來,對自己搖頭再搖頭。我怎麼能不管自己的妹妹,她是這世上我唯一血脈相連的至親的親人,我怎麼能不管她,怎麼能棄她不顧,怎麼能這樣的絕情。我又跑了起來,跑出校園,又攔住一輛計程車,跳上去就讓司機往“麥高”夜總會開。
一定要找到慧然,希望還能阻止那伺機伸向她的黑手,我單純幼稚的妹妹,絕不能受到一點傷害。
又到了那恍如另一個世界般的地方,那讓我不能不恐懼不顫抖的鬼魅般的世界。站在電梯裡,好半天拿不定主意是去五樓還是直接去九樓,終於按了“五”,先到迪吧去找找看,但願慧然還在那兒。
一顆心緊張害怕地要跳出來,電梯門“叮”的一聲嚇得我幾乎要跳起來。撫著胸口,看著電梯門緩緩開啟,緩緩地可以讓我一點一點地看清楚電梯門外站著的那個人,雙手插在褲袋裡,微歪著頭,懶洋洋的眼睛在眉頭下忽地一亮。
明知極有可能會遇到他,可猛地看見,心頭還是一顫,呆站在那裡,眼看著他把電梯門堵住,又一次進不得也退不得。
“你真是一個出人意料的女人,怎麼也想不到還會在這兒再看到你。”他笑,很高興似的笑,嘴角照例地往右邊牽動。
我瞪著他,腦海裡忽然浮現出“衣冠禽獸”幾個字,這個成語不知是誰發明的,這樣直白又這樣諷刺,站在我面前的不就是一個衣冠楚楚的壞蛋麼?
“我妹妹呢?她在哪兒,你們對她怎樣了?”我仰頭看他,毫不膽怯地直視那玩味的眼神。
“你妹妹?”他竟楞了一下,“她怎麼了?”
“她還在這兒打工,你們絕不許碰她,你承諾過的!”我的聲音大了起來,以掩飾心裡的不安,為妹妹的不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