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寂寞少婦的白日夢。
她夢見英俊強壯的熱情男土對她傾心-不顧一切要來打救她-把她自孤苦的象牙塔上救下來。
事實完全不是這樣-在他眼中-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闊太太-只有在籌款運動的時候-他才記起她。
我心酸。
站在甲板上-風撲撲的吹-越來越冷。
晚上-我取出支票簿-寫一張三萬支票-叫丈夫交給鄧博士。
丈夫說-&ot;這是個怪人-什麼也不做-帶著群孩子到處走-樂得逍遙-我很佩服他。&ot;
他把銀碼由三改為五。
我看他一眼-沒想他這麼慷慨。
那夜我們約見鄧博士-把票子交他手中-取回正式收據。
丈夫與他談笑甚歡。
我在旁看著-只覺鄧先生再正大光明沒有-雙目晶光四射-但毫無邪念-更不用說是挑逗了。
我垂下頭。
都是我自己的幻像。
&ot;劉太太一直不舒服-&ot;他問。
丈夫答-&ot;有點發熱。&ot;
&ot;船過直布羅陀會得好的。&ot;
丈夫答-&ot;我也這麼說-這一帶天氣實在熱-她又不信邪-到處跑-中了暑。&ot;
我不響。
&ot;謝謝兩位-&ot;他揚一揚支票。
他像一枝黑水仙-不能自制地散發著魔力-引起許多許多誤會。
我嘆口氣。
丈夫與他一直聊到深夜。
我回到房間思量船到馬賽-如何上岸去吃真正的布那貝斯海鮮湯。
噫。
咱們做太太的-應當多想想吃什麼穿什麼-切忌鑽牛角尖。
我無聊的滿船遊蕩。
一個蜜月-三個人渡過-其中一個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太荒謬了。
我心漸漸靜下來。
困在一雙船上-走也走不脫-只得培養情緒-修心養性。
鄧博士於三日後下船。
他們將轉乘一艘貨船回家。
我百般無聊-到桌球室去看人打彈子。
彈子房光線柔和-我獨自坐在一角-覺得情調不錯-舒一口氣。
有人走近來-&ot;好嗎。&ot;
我不在意的抬起頭。
是一個年輕人-與鄧一般的高大黝黑-笑起來牙齒雪白整齊。
&ot;一個人-&ot;他問我。
這次不是幻覺吧-我實實在在聽到他向我搭訕。
&ot;漂亮的小姐很少一個人。&ot;他坐在我身邊。
他贊我好看-我微笑。
自信漸漸回來-心頭暢快-女人活到八十歲也還愛聽到溢美之詞-旁人許覺得肉麻-當事人還感到不足呢。
&ot;會不會打桌球-&ot;
我搖搖頭。
&ot;要不要喝些什麼-我請客。&ot;。
&ot;不用客氣。&ot;
&ot;第一次看見你-你躲在什麼地方-&ot;
他們口氣都這麼熟絡-現在流行嗎-一分鐘內可以成為老朋友-另一分鐘又是陌路人。
&ot;有沒有興趣打球-教你好不好-&ot;
原本進來避靜-現在覺得坐不下去了。
我站起來。
&ot;餵-&ot;小夥子急了-&ot;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ot;
我轉頭答-&ot;劉-劉太太。&ot;
聲音中央著疲倦-無奈。還有節制。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