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腰抱起三郎的屍體,轉身往門外走去。
“齋藤先生,我很快會去看總司。” 我忽然開口道。
他停了下來,沉默了片刻,道:“正好,我和你一起去,三日後,我在屯所外等你。“
“ 啊?”我半張著嘴,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也沒等我回答,就徑直出了門。
“ 謝謝你,小隱。”阿菊摸著自己的腹部,對我感激的說道。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這個孩子,好好撫養她長大吧。”我仍對她殺了三郎有些芥蒂。
“可是,齋藤先生不是說等孩子生下來。。”
“ 他不會的。”我望著門外的方向,低聲道。
正如史書上記載的那樣,在倒幕軍攻來之前,幕府最後一位將軍德川慶喜一見形式不對,早已心生怯意,接受了手下提出的大政歸還的建議,趁夜逃離京都,回到了江戶,從德川家康時代起就被幕府牢牢掌握的天下大權,在200多年後,終於又回到了天皇手裡。
新撰組的成員也跟隨著德川慶喜全體撤回了江戶。
三日後,我跟著齋藤一踏上了去千馱谷的路途,在見到總司之前,我不想呼喚司音,我不想回去。
別了總司
千馱谷就位於江戶城的附近,按今天來看應該是東京的澀谷一帶,山明水秀,風光怡人,正是櫻花初開的季節,連空氣裡都帶著一股櫻花的清香,這裡的確是個養病的好地方。誰又能想到這裡在150多年後成為了日本的流行時尚中心,那時,誰又能想起這裡曾經住過一個名叫沖田總司的少年。
詢問了村人之後,我們來到了總司養病的植木屋平五郎宅,一想到立刻就能見到總司,我的心情不由激動起來。
一進入宅內,無數櫻花花瓣隨風撲面而來,細細軟軟的花瓣沾在臉上,癢癢的。這才發現,庭院裡種植了好幾株粉色八重櫻。照顧總司的平五郎先生是位性格溫和的中年男子,他帶著我們來到了總司的房間。
剛進入房間,一股濃郁的藥味就撲鼻而來,我的心裡不由難受起來,直到看到躺在病榻上的總司,更加難受起來。短短時間內,總司就消瘦了這麼多,臉色蒼白的猶如冬日的初雪,把他的眼眸襯得益發幽黑,依舊是那個美少年,卻讓人更加心疼。
他看見我和齋藤,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嘴角輕揚,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低啞的聲音中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小隱!齋藤先生!“
他的聲音已經不復原來冰絲般的柔軟,想來是加劇的咳嗽咳壞了嗓子。想到這裡,不由心中一痛。
我趕緊坐到他身邊,微笑著問道:“ 總司,想不想我們?”
他笑得更燦爛,剛想說話,就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他咳了一會,這才笑道:” 我當然想大家,真希望能早一點回去,齋藤先生,局長和副長,還有大家,都好嗎?“
齋藤也走了過來,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神色,忽然嘴角一揚,居然露出了一個有點僵硬的笑容,道:” 大家都很好。“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齋藤的笑容,失聲道:“ 齋藤先生,你,你居然也會笑?“
齋藤的神情似乎有點尷尬,一時半會那僵硬的笑容還凝固在臉上,總司愣了一下,忽然就笑出聲來,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 你覺得怎麼樣?”齋藤的聲音雖然依舊淡淡的,卻帶著一絲擔憂。
“ 我沒事,我好多了。”總司笑的宛如透明的朝露。
齋藤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回去了。”
“ 你這麼快要走?“我脫口道。
他看了我一眼,道:“ 新撰組還有許多事,我要趕回去。“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