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何元菱應著她。心中也是暗暗贊她。
一個吃不飽的孩子,真誠地關心著一個去到錦繡鄉的夥伴,她弱小卻清澈。
東方晨曦已起,天空漸漸亮了。想起皇帝讓自己日出時分去,這可就快到時間了,何元菱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玉澤堂。
還好,來得還挺早。仁秀站在院子裡指揮著,只見太監們挑水的挑水、掃院的掃院,還有幾個太監滿滿當當拿著物件已經在東殿外頭等候。有端盆的、有託巾子的、一個個屏氣凝神。
看來皇帝還沒起床。
見何元菱過來,仁秀向她招手。院子裡不能大聲說話,怕吵醒皇帝,何元菱倒也機靈,趕緊就跑到仁秀跟前。
「你就站這兒,等會兒皇帝醒了,你跟他們一起進去,伺候更衣。」
更衣這種旖旎的事兒,昨日何元菱已經學了一點,當下應了,和那些太監一同列隊站在東殿門口等候。
仁秀指揮完了院子裡的事兒,也走了過來跟他們一起等皇帝起床。
見著何元菱,又想起了什麼,對一個太監道:「回頭在西輔房收拾一間出來,給何宮女住。」
咦,這是要自己搬來玉澤堂居住的意思?
何元菱忍不住問:「往後奴婢住玉澤堂這邊?」
仁秀嫌棄地望著她:「那邊宮人舍太遠了,當差不
方便。」
「是。」何元菱欣然應了。
玉澤堂只有自己一個宮女,其餘都是太監,不可能住大通鋪了,剛剛仁秀公公叫人收拾一間出來,看來要比司造間條件好多了。
雖然可能只住幾日,何元菱還是挺高興。
享受當下嘛。
正「享受」著,突然一陣銀鈴聲大作,從東殿內室傳出來,瞬間一道道地響過去,整個玉澤堂大殿和院子,都被悅耳的聲音圍住。
「皇上醒了!」
仁秀一聲輕呼,終於伸手推開了東殿的門。外頭本來已經斂容以待的宮人們,躬著的身子又壓了一壓,以更加謙卑的姿態,跟在仁秀身後,進了東殿。
不是誰都有幸看見皇帝大人剛起床的樣子。
何元菱跟著一行太監進屋,等著他們伺候皇帝洗漱的空隙,偷偷望著皇帝。哪知眼睛才偷偷一瞥,已望見皇帝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
偷看被逮到,有點尷尬。
還好皇帝沒生氣。何元菱訕訕地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再直視皇帝。
但是,皇帝大人剛起床的樣子,她已經看清了,而且入心了,一時忘不掉了。
皇帝一身白色絲綢裡衣,似乎還是手感很好的那種。烏黑如緞的長髮傾洩滿背,慵懶而又出塵。一時,何元菱不由感嘆,皇帝大人的睡相一定很優雅,這裡衣總像新穿上似的,都不起皺呢。
要知道,這種薄如蟬翼的絲綢,是非常容易起皺的。要不怎麼民間傳說「有錢一身皺」呢,那是有根據的。
秦栩君望見何元菱跟在一堆太監中間進來,就已經留意她了。
這丫頭,居然還偷看自己。
不,偷看還是剋制的。昨天早上叫她更衣,她似乎還偷摸了自己。
要不是那一摸,秦栩君還真不敢跟她說那些心裡話。
雖然何元菱用了兩個笑臉擊中他,雖然何元菱講烏鴉喝水的故事打動他,但作為身處困境的帝王,秦栩君是絕不可能那麼輕易相信某個人。
但這丫頭偷摸自己,這就很好笑了。
如果她是對手派來、想處心積慮潛伏在自己身邊,她絕不可能那麼冒失地偷摸自己。
她的主人一定會告訴她很多宮裡的禁忌,比如,皇帝大人不喜歡被女人摸。
曾經被抬進長信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