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人,回過頭,皺著眼看著他放下凳子,坐下,再把大長腿大喇喇地踩在她凳子的橫杆上。
黑黢黢一雙眼,漫不經心瞅著她。
不是說按升旗隊伍坐。
你跑我後面黏著幹嘛?
難不成真的想追我?
…
唐靈當然不會這麼問。
顯得多自作多情似的。
她頭一撇,飛速又轉了回去。
九月份,七點鐘的天空還算敞亮。北半球的標準日落時間還沒有到,露天電影不黑下來是沒辦法看的,全場的人便只能等待。
天氣熱,拿作業本扇風,偷摸摸地玩手機吃零食,或者興致好點,帶副撲克,攤在地上打,總之幹什麼的人都有。
向夢看見刺銘的身影,和後面幾個小姐妹商量了一下,把凳子往後挪了幾個,挪到與他差不多平行。
“刺銘…”她假裝很自然地喚他,帶著清淺的笑意。
“我昨晚上給你發的訊息看見沒,週末有音樂會,就在南城市中心…”
刺銘側著頭,在跟旁邊人說笑,長腿肆意踩在唐靈凳子上,一點視線都沒分給她,像沒聽見一般。
身邊漸漸有人看了過來,眼神裡透著一種很微妙的情緒。
向夢咬了下唇,給吳旗遞了個眼神。
到底是前大嫂,又長這麼可人意,吳旗也不好拂美女的面子,停了嘴,對刺銘說:“向夢找你。”
上午閨蜜的囑託唐靈記在心上,她不做聲,垂著眼眸,手慢慢撫平裙上的褶皺,安靜去聽他們的聊天內容。
向夢:“你不是很喜歡那個樂隊嗎?”
“…”
“正好週六他們來南城開音樂會,我哥有幾張票。”
“沒空。”
如此冷淡的口吻和愛搭不理的神情,向夢瞳孔一暗,心涼下半截。
她為人很敏感,自尊心又強,要祈求人通常也不會把事情說到底,不給自己留退路。
這樣的回應雖然沒有觸及他們之間已經分手的根源問題,但意思已然從淺層上表達完整。
刺銘不樂意和她去。
向夢:“…我就是問你要不要票,我哥那邊挺多的,可以送你一張。”
刺銘:“不用。”
向夢:“嗯……”
唐靈:……
所以這到底是分了還是沒分,怎麼這麼模稜兩可啊。
又過了差不多將近二十分鐘,夏季徬晚的天黑得很快,放映員播放電影,大幕布上登時現出流動的光影與字幕,音響裡,微有噪點的背景音樂漫出來,逐漸融入夜晚慵懶又舒心的氛圍中。
向夢不知不覺搬著凳子回了前排,經過唐靈身邊時,凳子腳不小心撞到了她的手肘,沒等唐靈疼哼出聲,向夢先悶悶地說了句抱歉,鼻音很重,彷彿哭過。
唐靈揉著手肘,盯著她快速遠去的背影一直看。
許是她的專注點太過明顯。
有溫熱乾燥的氣息瞬間攏罩耳畔,隨著他使壞地吐字一撲一撲,擊打她細白的耳廓,“好奇什麼?”
唐靈被這麻酥酥的一句話弄得汗毛直豎,往前閃身,再扭回頭,語氣不善:“你有病啊。”
昏聵中他沉沉的眼眸鎖著她。幕光的碎屑落在輪廓線上,薄唇微抿,麵皮冷白,精緻又冷痞。
即使唐靈再如何煩他,也難以否認,刺銘長了一張會讓人神魂顛倒的臉孔。
“我問你話。”
只是一開口就暴露壞脾性,活糟蹋上天給的好顏值。
唐靈眉心一擰,憋了口氣在胸間。
心說,就問這一個,從今往後,老孃一句話也懶得和你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