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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很好!”鐵世成眼神銳利的打量著楚陽,緩緩道:“我曾經多次這樣告訴補天,身為王者,必須要心狠手辣!該殺的時候,就算是自己的父親子女,也要殺!沒有什麼是不可付出的,這就是王者之路!王者之路,必然是一路孤獨,一路滄桑!但他在這一點,卻始終是有些優柔寡斷。”
“做一個王者,要比做一個普通人累的多。有些人明知不該殺,也要殺:有些人分明捨不得,還要殺!有些事縱然明知道不對,但還是要做!因為你身為王者,就要擔負這一切,自己承受!”
鐵世成雖然看著楚陽,但這話卻不像是在對楚陽說,而是對鐵補天說一般。
“王者…所想的必然是天下,而不是自己,更加不是家庭!這是王者的悲哀。世人誰沒有感情?王者也有,但卻不能有。所以,每一個王者心中,都是孤獨的,也都是可憐可悲的。每一個王者的心中,都有數不清的良心債!日日夜夜折磨自己,所以,歷代歷朝以來,王者的壽命都不是…”
鐵世成嘆息一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中閃現出極度的後悔和哀痛。
楚陽不知道該對這位垂死的帝王說什麼,只好沉默著,一言不發。
“朕十八歲登基為帝,數年內,厲兵秣馬,兵強馬壯!放眼天下群雄,莫有能及也!是以南征北討,鐵蹄所致,望風披靡;兵鋒所指,瓦解冰消!不過五年,就將鐵雲的版圖擴大了三分之一!那時候,朕野心勃勃,總感覺,這個天下就在朕的手中,而這個天下,也終將為朕所統一!”
“鐵雲安定,大趙意識到了鐵雲的威脅,出兵進攻!朕當時正值壯年,雄心勃勃,御駕親征!鐵雲兵甲之銳,天下無雙!連戰皆捷;大趙縱有第五輕柔坐鎮,卻也難擋朕之兵甲之堅!”
“當時,鐵雲五十萬大軍,連營四百里!與大趙第五輕柔四十萬大軍,對峙於雙龍山!朕跨馬雄持,有絕對的信心,將第五輕柔的軍隊一舉擊潰,然後以摧枯拉朽之勢,直入大趙腹地!滅亡大趙,隨後挾雷霆之威,一舉吞滅無極國!完成下三天霸業!”
鐵世成的聲音從嘶啞慢慢地變得激昂,臉上,也逐漸的露出了潮紅色,眼神也突然變得霸氣十足,凜然有威,似乎是回想起了當年那率領百萬大軍席捲天下的時光!
“但就在決戰剛剛開始的時候,突然遭遇死士攻擊!三十位武尊潛入大營,亡命進攻,企圖刺殺朕。但這些還不夠,更有一位神奇的箭手,在一百丈外射了我一箭!”鐵世成眼中露出無力的憤恨:“就是那一箭,讓我的一生從最巔峰的時刻,一下子拉進了地獄!”
“箭上劇毒,無藥可解;那一戰,群龍無首之下,大軍大敗;龜縮回鐵雲城,芶延殘喘,直到如今。”說到這裡,鐵世成的聲音逐漸的低沉下來。
“十年前,我就該死了,一直到現在才死,實在是讓她們…,等得太久!”鐵世成嘆息著,微微閉上眼睛,兩串淚水,從他的臉上靜靜的滾落。
楚陽靜靜的道:“陛下可還有什麼未了之事?”現在,說什麼‘陛下定然龍體安康、且放寬心懷,之類的話,非但不合時宜,反而是有些愚蠢。楚陽知道,鐵世成既然要見自己,那麼就絕對不是要發幾句感慨而已。
他要發感慨,那麼多的臣子可以發,何必非要對著自己這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發什麼感慨?
“未了之事…,太多!太多了啊…”鐵世成身子突然顫抖了一下,聲音中露出極度的悵惘,和壯志未酬的遺憾。
“未了之事,就是鐵雲啊…。”鐵世成唏噓著,突然問道:“楚御座,朕以一個垂死之人的身份,要求你留在鐵雲,可否?”
楚陽一怔,抬起頭看著他。
“補天這孩子,心胸氣度皆可做一位王者,然謀略有餘,狠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