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這等光耀門楣之事自是輪不到那破落的洛瀟朝食的,自己雖未把它們放在心上,但處於同行的善心,自己也該去提點一二。
因此年輕氣盛的少東家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踏進了人家朝食花園的大門。
若是這少東家頭次來京城,那或許洛瀟朝食還有不認識的道理。可這都過了好幾日,來鶴樓距離朝食花園也不遠,這位少東天天從這兒過,早在洛瀟朝食混了臉熟。
如此再大搖大擺進人家店門,就有點不知情趣了。可這位爺從小被人捧著慣著,哪裡是會看眼色的主兒。
踏進店門第一步,這位爺就叫來了洛瀟朝食花園管事,先是痛批了店中菜色一頓,又言:「我今日就是好心過來提點你們兩句,你們可不要藉此賴上我,我來鶴樓的配方絕不可外傳給你們。」
朝食花園管事面上殷勤客套,心裡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大傻子,自我感覺這麼良好,跑來指點他們。
可白掌櫃發話,進門皆是客,萬不可對客人擺臉色。這位管事只好將雲鶴保持著微笑,將雲鶴那些話左耳進右耳出了。
店中夥計不能對雲鶴做什麼,客人們卻聽不下去了這人的狂妄之語了。
呂如素端著一杯茶慢慢飲著,看也不看雲鶴,諷刺道:「哪裡來的狗叫,一大清早,擾人清靜。」
雲鶴皺起眉,看了離自己不遠處坐著的小娘子一眼,只當不是在說他。
又是一句,「說是狗,倒也是侮辱了狗。便是狗,也是個會看主人眼色的,怎的換了人來,便是個什麼都不會看的傻子。」
雲鶴這下再也無法無視這姑娘的涼薄譏諷了,但他保持著涵養,只是輕聲問:「敢問姑娘何出此言?」
呂如素看雲鶴一眼,這人生的確實不錯,劍眉星目,五官端正,一眼瞧過去,也覺得是個可靠的。
不過這人卻著實狂妄得很,來鶴樓生意剛見氣色,就跑來指導人家生意,把自己擺在高位,一點也不見謙恭。
「郎君對比下自己不就知道原因了,何必問我。」
這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如畜生了,雲鶴如何能忍,當場拉下臉色,罵了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呂如素並未被激怒,在府中,再難聽的話她也聽過,雲鶴這句話於她而言,就像是毛毛細雨,甚至不能沾濕衣襟。
「雲掌櫃,你這一句可是罵了在場半數客人,便是你母親姊妹,也要被這話波及。」
呂如素這話說得巧妙,輕飄飄一句話,將雲鶴對準她的憤怒轉移到了全體女子身上去,若是白洛在場,定要贊一句呂如素伶牙俐齒。
呂如素的好姊妹們配合地七嘴八舌罵開,連帶著朝食花園的女子們看著雲鶴的目光也有了敵意。
雲鶴一時如芒在背,再也坐不住,匆匆離開了,臨走時,他深深看了呂如素一眼,要將這二十多年來第一個出言譏諷他的小娘子記在腦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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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今日沒在任何一家鋪子中待著,是因為她今日要搬家。
進了二月後,三家店鋪生意趨於穩定,白洛也終於挑好了房子,從牙人手上買下過戶後,挑了今日白瀟休沐時,一大家子搬了過去。
宅子是個二進院落,正房給了周遠用,白瀟住東廂房,白洛住西廂房,主屋側耳房留下給曲老漢來時暫住,鹿頂耳房開闢成了廚房。
從宅子出發,走一盞茶功夫就能到明德書院,省卻了白瀟在路上奔波的時間。
因著手頭寬裕,房子也多,白洛還去牙人處買了兩個婢子,兩個都是年紀不大的小丫頭,一個老實,一個機靈,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