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你現在派人前往九黎山還來得及。」
姜妁扔下這一句話,轉身就走,留給傅長生一個再絕情不過的背影。
素律落後一瞬,眼神遲疑的落在傅長生身上,像是想和他說些什麼,卻始終沒有開口,繼而隨著姜妁一同走遠。
傅長生跪在地上,茫然的看著姜妁的身影越走越遠,那隻玄貓,不知何時從她肩頭跳了下來,這會兒正圍著他來回的轉圈。
小太監揮手將它虛開,一邊小心翼翼的說:「督主,奴才扶您起來?」
傅長生並不搭話,只緩緩翻開自己的手,上面滿是碎瓷割破的傷口,最深的一處橫貫了他的掌心,正潺潺的流著血。
他抬起另一隻完好的手,像是不知痛一般,在血肉裡翻找著瓷片,將碎瓷一個個翻找出來,流淌的鮮血已經打濕了他整個右手以及大半個袖子。
小太監眼明心細,忙撕扯下自己貼身的褻衣,抖著手呈給傅長生:「督主……」
傅長生擺擺手並沒有接,只將手遞給他,啞聲道:「攙咱家起來……」
小太監看著他那凌虐的傷口,遲遲不敢動作:「要不……您還是裹一裹傷吧…」
傅長生緩緩轉頭看向他,眼眸裡毫無情緒:「怎麼?你嫌咱家髒?」
小太監哪裡敢,慌忙擺手,語無倫次的要解釋什麼,卻被傅長生猛地伸手卡住脖子,一張臉漸漸憋得紫紅,雙手摳挖著他的手腕試圖掰開。
傅長生咧嘴露出森冷的白牙:「除了殿下,沒人敢嫌棄咱家。」
他話音剛落,小太監的脖頸應聲而斷。
傅長生鬆開他,看著他疲軟的身體滑落在地,半響才撐著太師椅的腿腳自己站起身來,慢慢往外走。
走了幾步又轉回來,在那具無聲無息的屍首前停下,站在他面前端詳了片刻,最後像是屈尊降貴一般,伸手扯下他的衣衫,將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乾淨,抹去血跡,最後扯起那屍體的腳踝,拖著又往外走。
不能再弄髒殿下的院子。
第11章 殿下想看什麼
次日,姜妁被素律叫醒時天已經大亮,就連帝王儀仗也已經於一個時辰前出發。
她昨夜回到寢殿,頭一回遣走素律,遏制不住蒙著被衾哭了半夜,原以為自己會輾轉反側,徹夜難眠,沒想到哭過之後,竟是一夜無夢到天亮。
等素律將替姜妁梳洗罷,太陽已經早早升起,外頭的熱浪一陣猛過一陣。
姜妁臨上馬車時,終於受不住熱,將懷裡那隻肥成球的玄貓扔給素律,煩躁道:「這麼熱帶著它做什麼,讓它留在府裡,自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
說罷便不管不顧的轉身就走。
素律嘆了口氣,將委屈巴巴的貓兒交給一旁的婢女,自己攙著姜妁上馬車。
等上了馬車,姜妁便像沒骨頭一般癱在大迎枕上,素律隔著冰鑒給她扇風,怕她路途無聊又尋來個隨行的男侍在一側奏琴,隨著馬車的顛簸,姜妁歪在迎枕上昏昏欲睡。
睡夢之間,不知怎麼的,姜妁耳中餘音裊裊的古琴聲漸漸變成了帶著諂媚的貓叫。
姜妁怕是自己做夢,翻個身正要睡去,下一聲貓叫便響在她耳邊。
她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玄貓那一張碩大的臉盤子,以及後面玉冠白袍,丰神俊朗的容渙。
姜妁還沒緩過神來,玄貓便「喵喵」的挨過來,親熱的舔她側臉。
一股熱意從腳躥上頭,姜妁連忙驚恐萬分的推開痴纏的貓兒,東張西望,等看到素律就彷彿見到救星一般,哭喪著臉道:「好素律,本宮熱得慌,冰盆子呢?」
素律被姜妁未醒時,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容渙擠在角落,聽見姜妁的哀嚎,好不容易從他身後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