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只覺得眼前一黑,面上帶著惶恐,抓著玉清的手問:「那婆子叫燕娘?」
玉清不知她為何如此表情,心中也跟著惴惴,點點頭道:「好像是的。」
「完了,」良妃腳下發軟,扶著高几的手指尖泛白:「我找了那麼久找不見她,還以為已經死了,沒想到,沒想到早已經落在傅長生手裡,完了!」
玉清看她這幅天塌的模樣,害怕得不行,眼珠子慌忙亂轉。
「去,去拿紙筆來,我要給永安去信,讓她早做準備,」良妃急急道。
良妃看著放飛出去的白鴿,心中的不安越發濃烈,只希望這鳥能早日到永安手裡。
卻不知那白鴿才飛出宮牆,便被人一箭射下。
寧州
所幸姜一他們來得及時,姜妁慌不擇路,卻和他們迎面撞上了。
姜妁拉著姜十五一聲令下,公主衛一隊將她和容渙團團圍住,另一隊當即拔刀朝明顯愣在當場的番子衝過去。
兩對人馬纏鬥成一團,姜十五緊緊攙著搖搖欲墜的姜妁,一旁的楊昭連忙將容渙從她背上解下來。
姜妁扒在姜十五身上接連喘著粗氣,生死一瞬間,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如今連站都站不起來。
看著姜妁衣衫凌亂,滿身泥濘的狼狽模樣,一向面無表情的姜十五都忍不住眼眶發紅,她的殿下何時吃過這樣的苦。
好在她一直隨身備著姜妁的斗篷,防的便是如今這幅場景。
姜十五當即抖開斗篷,將姜妁整個人罩進去,揉搓著她冰冷的手,柔聲安撫道:「沒事了殿下,安全了。」
公主衛找了姜妁兩人幾天幾夜,眼睛都望綠了,找見他們時又見那群番子在身後窮追不捨。
不少人都看見了姜妁那一身狼藉,一股無名火紛紛湧上心頭,提著刀便毫不猶豫的下死手。
殿下吩咐了,不必留活口。
發起瘋來的公主衛少有人能抵擋,人數又占上風,不過幾息的功夫,便將所有西廠番子斬殺殆盡。
姜妁這才眼睛一閉,放心的昏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便發現自己躺在炕床上,不遠處支著一張湘妃榻,榻上的人靠在迎枕上,手上拿著一卷書,眼睛卻落在她身上,又沒有發現她已經醒來,明顯是在走神。
「容渙。」
聽見她的聲音,容渙眼珠一動,像是許久沒流露過什麼表情一般,嘴角試探著上揚了兩次,才露出姜妁熟悉的微笑來。
「殿下,您醒了?」容渙掀開被褥起來,只是動作明顯有些許凝滯。
姜妁眼神在他腰腹和肩胛上晃了一眼,換了身衣裳,看不出他身上的傷勢究竟如何了。
想起容渙有傷在身,姜妁便想自己起來,卻發現手上使不上半分力。
「別動,」容渙已經趿著步子走到她床邊,將她的手輕輕按住:「殿下傷在內腑,得好生靜養。」
「那你又跑來跑去作甚,」姜妁揚了揚頭,用眼神點了點他的兩處傷。
容渙無所謂的笑了笑:「不過是些皮外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上來,」姜妁往裡挪了挪,掀開自己的被子。
換做以往,容渙早就恭敬不如從命,麻溜的往上爬了,可這回他卻彆扭上了。
「殿下不必如此,臣為之付出及犧牲,都是心甘情願,並不以之挾恩圖報,實在是要算,殿下當日不曾放棄臣,便已經兩清了,」容渙坐在床邊,眼睛卻不敢看她。
他在她昏迷沒多久便醒了,光聽楊昭描述姜妁是如何在風雪中背著他奪命狂奔,身後的番子帶著狼狗如何緊追不捨,如何跨過艱難險阻死裡逃生,他的心都在滴血。
卻更不敢細想,姜妁這個向來冷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