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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

思念媽媽,是想她做的口可飯菜;思念同學,則認為他們一定跟我一樣也處於如此“惡劣”的環境中,於是生出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單方面假想。

正式上課了,我根本進入不了學習狀態,晚自習坐在位置上塞著耳機聽“有聲讀物”——冰心的《寄小讀者》中描述她離家去外國求學那段:“8月17日下午,約克遜號郵船無數的窗眼裡,飛出五色飄揚的紙帶,遠遠的拋到岸上,任憑送別的人牽住的時候,我的心是如何的飛揚而悽惻! 痴絕的無數的送別者,在最遠的江岸,緊緊牽著這終於斷絕的紙條兒,放這龐然大物,載著最重的離愁,飄然而去!”每當虹雲老師用低沉感傷的聲音朗讀到這裡時,我的離愁也達到了極致。

實在不能自已時,不得不打電話。聽到朋友同學的聲音,便有久別重逢的喜悅,情感的缺口被開啟,一肚子話“嘩啦”一聲洪水猛獸般洩了出來,一洩則持續幾小時,掛電話後就像剛桑拿按摩完那樣舒服,可沒多久,新一輪鬱悶的狂潮又波濤滾滾地襲來。

另一個興奮點是上網。大學城圖書館的網路裝置相當之好,上網環境乾淨又安靜,每次一刷卡,就能在屬於自己那方小小的空間內無牽無掛地享受一整晚。高中同學這會兒一般都線上上,大家透過Internet又聚到了一塊,一個個都是帶著滿腔負面感受來尋求安撫的,彼此較從前更有共同語言更默契了。有同學還以最快速度在搜狐校友錄上建了原來高中的班級,這裡就成為大一“迷茫期”我們共同的“精神家園”。但是,每回網路Happy之後,走出圖書館,混在人流裡,看著光線闌珊的一排路燈,被北方特有的涼風吹拂著,我又開始了徹頭徹尾的不知所措。

由於情緒在這樣一波三折的反彈中接近崩潰,我便決心自救,從報亭裡買來很多花花綠綠的心理雜誌進行研究,倒也看得津津有味,還真瞭解了不少很皮毛的心理知識。每每高中同學來電述說其苦悶,我就扯出雜誌中看到的一堆原理生搬硬套,沒想到竟說得他們眼前一亮,心頭一振,臉上一笑,以致越來越多的電話光顧,尤以女生居多,她們每次諮詢完畢還要把寢室其餘妹妹統統捎上,足見大家心急亂投醫的盲目。後來,宿舍這部話機幾乎成了我的專線,不明內情的室友誇我豔福不淺,簡直到了情聖級別,於是送我綽號“小聖”。

快樂的大一(2)

他們哪裡知道,小聖其實被影子般的失落感尾隨了將近半個學期,正如那首小詩:大學鬱悶地,快樂無訊息。故人入我夢,父母長相憶。出門對陌生,頓失平生志。電話滿宿舍,小聖獨憔悴。多麼令人髮指啊!

好在室友之間的熟悉程度,已經開始一日千里了。

幾乎持續了一個月——逛街、購物、上課、去食堂,六個人形影不離,相互依賴,這確實沖淡了各自很大一部分的孤獨與空虛。

我們第一次集體活動就是外出購書,到大學城廣場的地攤書市淘自己感興趣又極便宜的“盜版貨”,瘋狂地往寢室搬。從書籍的選擇上差不多可以看出各人的審美傾向和性格特質。比如那位北京人阿夫,對《紅樓夢》情有獨鍾,號稱原著已經看過三篇,所以從中染了一身的陰柔書卷氣,大家每天不僅要聽他將“紅樓小詩”深情朗誦,還得忍受他無休止用“女人都是水做的肉骨,男人都是泥做的肉骨”這句話來折磨我們;睡在我下鋪的河南藉兄弟阿超,只看實用主義讀物,偏愛琢磨萬事萬物的“術”與“道”,書桌裡任何時候都放著一本曾國藩的《冰鑑》,他本人交際廣泛,是寢室最精幹最沉穩最注重細節的一個;與毛主席是同鄉的小胖子阿蘇哥哥雖然私下一副嬉皮笑臉,卻從小被“正統思想”訓練有素,因此喜歡名著之類的“嚴肅書籍”,可這樣一位骨子裡挺嚴肅的孩子偶爾也有發嗲的時候,以至於在給自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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