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厚厚的一沓,可抵得上半座城池的錢了。
連喻皺眉看著那上面的地契,面上表情稱得上寡淡,熟知他的人卻知道,他被氣的不輕。
他孃的混帳王八蛋,他居然真的敢將這些宅子給賣了!!!而且,還是在半年之前就已經著手在做了。
但是他是有身份的閣老,格調必須要有讀書人的大氣儒雅,平息良久之後,緩緩吐出三個字。
&ldo;銀子呢?&rdo;
甚有雲淡風輕的姿態,但是拿著地契的手指已經白的發青。
連小爺盤腿,剝了顆花生扔在嘴裡。
&ldo;銀子啊,到用的時候您就知道在哪了。&rdo;
現下說出來,還有的&l;買賣&r;做嗎?
那一晚,連喻並沒有宿在連府,而是冷著一張臉怒氣沖沖的回了自己的宅子。
連方氏尚在屋中瞧著新做的屏風,滿眼喜慶。乍一見到這樣的臉,也是一怔。
&ldo;你這是,怎麼了?&rdo;
做什麼一臉被劫了銀子的臭臉。
連閣老默不作聲的捧著從自己兒子那兒搶來的羹碗坐在椅子上,溫潤道。
&ldo;婉之,你上個吊給我看看吧,我現下心情很不好。&rdo;
沒過多一會兒,連尚書家的後院就響起了。
&ldo;哎呀,我不活了,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混帳啊!!!&rdo;的哭喊聲。
連喻嘴上沒說,其實態度多少是默許了的。如果他真有心斷了自己兒子的出路,有的是手段方法。
用方婉之的話說,都是從年少輕狂的年歲過來的。連喻少時做的那些離經叛道的事兒,可不比連十九要少。
如今這個刁鑽貨唯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連十九的先斬後奏,以及無端賣出去的那些房產。
在他看來,不論寧家成敗,他們都沒必要投那麼多銀子。
連喻此時氣兒不順著,有人比之他的更要不順。
只不過連閣老生氣,頂多讓自家媳婦上個吊過過眼癮。
程元的氣,就沒那麼容易消了。
將軍府的大宅內,一樹迎春已經開了花,香味清雅卻如何也遮不住那一院血腥。
迎春枝頭,粗壯的樹杆上高高吊著一個侍女,就連府內的侍從都有些不敢直視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程遠卻猶自讓人潑了整整一盆鹽水。
院內,是一聲悽慘至極的慘叫,程遠看著疼到抽搐的雲錦,也只將嘴角勾了一勾。
&ldo;下賤東西,現下知道的人可都看著本宮的笑話呢,你可滿意了?&rdo;
什麼假鳳虛鸞,什麼冒頂官職,寧家那兩兄妹分明都在京城!別說藉此抓到什麼把柄了,便是沐閣一事都不知因何不脛而走,傳的大街小巷人人皆知。要不是雲錦這個賤人出主意,她怎麼會
想到這些?!
雲錦被鞭打的奄奄一息,乾裂的嘴角哪怕一個抽動都是數道血痕。
她說:&ldo;主子,訊息真的不是奴婢傳的,您就看在奴婢跟了您這麼多年的份兒上,放過奴婢吧。&rdo;
況且她也從未說過這兩兄妹是同一個人,這件事情從頭至尾都是程元自己的猜測。
只是這話,雲錦自不敢說出口,唯有低聲認著錯處。
若說這個丫頭,卻是遭了無妄之災,無端承受程元的氣火。但要說全然冤枉,也不盡然。
深宮裡出來的奴才,都沒有絕對乾淨的。
秦歡過來伺候,湯閣沐浴,也有她的主意。如果那日的人真是寧初二,可想而知那將是怎樣一場名譽掃地的災難。
雲錦心裡明白的